屋子裏亦實那種上個世紀四五十年代的布置格局，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額頭的包終於不是那麼疼時，劉飛印發現阿迪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掛在牆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照片。
“這些是什麼？”劉飛印站起身，把那些照片瀏覽了一番後，喃喃道。
“照片！”阿迪應道。
“廢話！”劉飛印沒好聲氣地回了一句，看到老憨在旁邊，不好發作，便壓低聲音，獨自嘟嚷道，“我是說這些怎麼會......”
像是看出了劉飛印的心思，老憨莞爾一笑：“石窟山脈開放旅遊的那兩年，我在這兒做過導遊。這些就是那個時候拍下的，這些年，我一直舍不得扔，就這樣掛了起來，每天看看。雖說現在這個樣子，但那個時候，還真是讓人懷念。”
“導遊？”劉飛印雖然沒有親身來過這兒，但常識告訴他，一個念過半百的人做曾經的這個最大最美的旅遊勝地的導遊，未免有些......
“嗬嗬......”老憨苦澀一笑，“小夥子，你猜我今年多大了？”
“六十八！”很吉祥的一個數字，嘿嘿......
老憨搖搖頭。
“八十八？”
“八十六？”
“六十六？”
......
劉飛印猜地那叫滿頭大汗，可老憨還是一味地搖頭。最後，精疲力竭的劉飛印就差沒把五十到一百報了個遍，終於敗下陣來，開始妥協道：“我是猜不到了，不會是八百八十八吧？”
“你還真以為老憨是老妖怪啊？”老憨也被劉飛印滑稽的樣子逗笑了，“小夥子，看好了，其實老憨今年才......”說著，伸出四根手指在劉飛印眼前擺了擺。
“四，四十？”劉飛印差點兒沒有尖叫出聲來。現在才四十，那麼十八年前，也不過二十二歲！一切就說得通了。重新打量著老憨的外貌，花白的頭發，滿麵皺紋縱橫交錯，劉飛印還是暗暗搖頭。
別說是他，就連此刻的阿迪亦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是因為十八年前的那件事嗎？”注意到老憨一本正經的神情，劉飛印激昂的心緒頓時沉了下來，輕聲問道。
“不完全是。”老憨表情黯淡地搖搖頭，走到小屋門口，看向遠處那片朦朧的世界，“罪魁禍首是那妖氣。”
“妖氣？”劉飛印猛然醒悟了過來，兩眼放光，“你剛才也說妖氣！”
“是的，妖氣，是那件事件殘留下的。這妖氣異常強大，這麼多年了，都未曾見到有過減弱的跡象。並且，交織在那裏麵的無數怨念，致使那周遭的植物凋零地特別快，你們剛才也看到了。”老憨的語氣很平和，卻讓人聽得出，這番話裏，充滿了深深的愧疚與惋惜。
“隻怕，這才是你執守在此十八年的真正原因吧！”阿迪突然說道，語氣中未有分毫疑問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