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給予她無限勇氣本源,緊握著她的手的手,慢慢鬆開了......
“炳坤,炳坤,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啊?好不好......”
“浩浩,回來啊!浩浩......炳坤......”
這個時候,王珊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力量是那麼微薄,就像是那深秋,搖搖欲墜掛在樹梢的枯葉,當無情的寒風呼嘯著帶來寒冷和凋亡,告訴她,它要帶她永遠離開她的丈夫和兒子,她的溫暖的家,帶她永墜陰沉黑暗的地底,她竟連一絲反抗的力氣都未擁有。
大門口的車門徐徐合攏,懷中的丈夫緩緩閉上眼睛,她,卻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要做些什麼,能做些什麼。
此刻的她,隻能用無盡無息的淚來宣泄。
“趕快撥120!”待那永遠侵蝕著人們靈魂的車身消失得幹幹淨淨,大廳裏的人才如夢初醒般,恢複了理智。
相比之下,心理上受到最大衝擊的,卻是和梁浩一起出門的劉飛印。他未曾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兄弟,對不起,原本,我隻是想帶你散散心的。沒想到......可是你知道嗎?玉,是通靈的,當一個人戴在身上時間久了,它便會記住這個人的體溫,再難改變。如果,流傳在萬雲市的那件事是真的,梁浩,你到底是......你一定要回來!”
昏昏沉沉地度過的兩個月日子,梁浩一心想的都是怎麼盡其可能地去籌錢為爸治病,即便到他上車的這一刻為止,他亦盡其所能地當作什麼都不知曉。在此刻,心情顯得格外的平靜與舒暢,望著車窗外一一相繼亮起的霓虹燈,微涼的晚風輕柔地撥弄著路邊行人的烏發。嘴角,這個最易出賣人心境的部位,扯出了半輪圓弧。
“真是一個值得珍藏的黃昏呀!然而,繼漆黑的寒夜之後,迎來新的清朝,更讓人向往,令人期待,難道不是嗎?”
梁浩沒有發現,坐在駕駛座位上的人兒,目光至始至終停留在反光鏡中,看著鏡中這個年齡與自己相仿的人愜意的神色,心底不知冒出的什麼東西,砰然地變得不安起來。
黑色的法拉利徑直駛向城北,當黃昏最後緊挨著聚攏,當死一般的黑成為了這個城市的主旋律,車子也變成了一隻專屬於黑夜的精靈般,如一隻蝙蝠,自由且又愉悅地穿梭於其間。
今晚,城北的夜晚似乎來得特別早。一路上,越靠近城北,街上越是荒涼,自車子正式開進這一區域時,梁浩便再沒見到有一盞超市或居民區的電燈還亮著,空闊的街道,唯有幾張孤零零的廣告單隨風漫無目的地四處飄蕩。
對於這些,梁浩倒不是很在意,即便在這個GDP排行全國第五的城市,這個組織的強大勢力,卻是無人不知,亦無人能知。
車子快駛到盡頭時,在一個歐式古典建築群的大門前停了下來。
梁浩深吸了一口混雜著從不遠處郊區外攜帶著清新泥土味的空氣,閉上眼睛,對車裏的人道:“你!”
“叫你們的人全部退出來。”
開車的人正自在其樂地玩弄著一個粉色水晶球,聞言,毫無遲疑地衝門口方向打了一個響指。瞬息之間,從‘古城’裏齊刷刷迅速撤出了數十個身材異常魁梧的黑衣人。
一路上燈光延綿至“古城”城堡的大殿,在其正中央豎立著一個巨大的黑色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