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齊義每一次都吃力的把這個可惡的磚頭推出去,心裏是一百個不願意,不想把這破磚頭再次收到自己的懷裏,卻又迫不得已的不得不這樣做,眼角的餘光飄過牛班長在那來回的踱步,悠哉的很,這心裏便更是又痛又恨,更多的還是羨慕啊!
二百下?也不知道這牛班長的意思是一隻手推二百下呢還是一隻手一百下,總共推二百下?這人幹什麼事兒都得有個奔頭兒,要是漫無目的的做著什麼事兒的話就會覺得特別的累,特別的遙遠,迫於對自己推磚命運的擔心吧,刑誌這小子動作麻利的推了幾十下之後問了牛班長一句:“班長啊,咱這二百下是一隻手一百吧?”這牛大力還是挺喜歡刑誌的,扭過頭的瞬間,眉宇之中有過那麼一分的厭惡感,不過回頭一看是刑誌,便又喜笑顏開的笑嘻嘻的回答著:“你猜呢?”這刑誌想要撓撓頭卻發現雙手根本沒在自己控製之中,便嘿嘿的笑了兩聲說道:“這...我猜也不行啊,還得班長說了算,班長說多少就是多少!”這讓本來就喜歡刑誌的牛班長更是樂的屁顛兒屁顛兒的,摸了一把刑誌的頭然後一本正經的說:“你小子就會拍馬屁,行吧,一隻手一百下,趕緊做吧,先做完就先休息!”
被牛班長確定了數目之後,這幾個新兵蛋子也就有了奔頭兒了,隨著額頭上冒出的絲絲細汗,時間也在一分一秒的過著,但是這累的滿頭大汗的時間觀和在家的時間觀卻是相差甚遠啊,想想他們這些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不管是城市的還是農村的,在家裏都是掌上明珠般的待遇,都是被父母頂在頭上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主兒,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不說,沒事兒去個網吧,去個KTV,吃個大排檔什麼的,那小日子過的相當滋潤了,也奇怪,一到網吧打遊戲,或者去歌廳唱歌時間過的就特別快,這到了部隊之後,咋時間過的這麼慢呢?是不是部隊的表有問題?難道是老兵在我們這群新兵蛋子來之前都把表調成了“問題手表”?
時間過的快慢是另一碼事兒,這眼前的活計是必須把這可惡的磚頭兒給推個二百下,大約過了五分鍾吧,這幾個新兵蛋子從最開始的精神抖擻都變成了霜打的茄子,蔫吧的不行了,呆滯的目光,慢悠悠的動作,像得了老寒腿一樣的直打哆嗦的雙腿都在潛意識裏向著牛班長做著妥協的懇求,這牛班長雖是嚴厲的不行,可也是凡人啊,看著比自己小幾歲的祖國的花朵這樣受著煎熬,當然也是於心不忍。
沒顧得上齊義他們幾個,走到了武仁義的身邊,用手摸了一下武仁義,沒反應!這可壞了,光聽說過少林寺有法度升天的方丈打坐打坐著就圓寂了的,可從來沒見過部隊裏挨罰蹲姿累死的啊!牛班長不敢大意,看了看手表,從這小子開始蹲到現在也不過十多分鍾而已啊,胖的乎的大體格子不能就這麼夭折了吧?那也太脆弱了,估摸著是蹲的腳麻了,沒知覺了。
上前一步就把武仁義給拽了起來,這小子估計還沉浸在雙腿痛苦萬分的煎熬中呢,冷丁的這一下子還給他嚇了個好歹,身子隨著牛班長的手哆嗦了一下,大腦恢複了正常的工作之後,便跟踩了貓的尾巴一樣嗷嗚的一聲叫了起來,隨後便是雙手像抓錢一樣抓住了自己的腳脖子,從頭到尾都沒停止過哆嗦的雙腳像是被兩千伏的電壓給電擊了一樣,麻酥酥的感覺一直從腳心串到頭頂,疼的這小子吱哇亂叫的,估計從小到大都沒受過如此劇烈的疼痛,畏懼感也沒了,身份也擺不正了,自從這牛班長的一隻救命手伸過來之後,就拋棄了牛班長,隻顧著自己的愛腳了,依著牛班長這小暴兒脾氣,小小的新兵蛋子敢不把自己放在眼裏自顧自的又蹦又跳,那還得了!隻不過這次,他拍了拍武仁義給他一個堅毅的眼神,武仁義也不知道,他是該理解成這是對他愧疚的眼神呢?還是讓他以後更加堅強的麵對軍旅生涯不怕吃苦的鼓勵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