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新兵蛋子一看別人都是這麼新鮮的盛飯方法,自己也一邊回到自己的桌子那取來了盆,一邊回頭瞅著呼呼冒著白氣的籠屜,生怕一個不留神兒讓別人給搶光了,盆當碗,碗當勺兒的不斷的盛著飯,看著籠屜裏越來越少的米飯,幾個人的眼睛都互相斜視著,也沒耽誤手裏的活計。
不一會兒,值班兒的老兵端著一個說鍋不是鍋,說盆又算不上盆,長方形的鋁製的鐵家夥走了出來,一看到這群新兵蛋子在那像上戰場對付敵人似的對待著籠屜裏的米飯,便把抱著的長方形的鐵家夥正正好好的放在了餐車上,走了過來嚴肅的喊道:“嘿,幹他媽啥呢都?你這盆都他媽冒尖兒了,還打呢?咋地,準備吃到臘八兒呀?”一邊說著一邊揪著一個肥頭大耳的新兵的耳朵,往這每個新兵蛋子麵前的盆裏瞅了一眼之後,抓起這肥頭大耳的胖子的碗。然後把他盆裏的飯給齊義的盆裏盛了幾碗,那胖子瞅著自己的飯一點一點兒的飛向了別人的盆裏,扭曲著個臉,小嘴兒揪揪的針都快插不進去了,那一副心疼的樣子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隨後,值班兒的老兵讓新兵們挨個兒排隊,打完了菜之後,來回溜達了一圈兒,看完了每個桌子上都整整齊齊的擺著碗筷兒和菜之後,瞅了瞅食堂外麵,連隊還沒帶過來,便把這幾個新兵蛋子叫到了跟前兒臨時開了個會議。
“我和你們說噢,以後打飯的時候都注意點兒,別整的哪兒都是,部隊非常忌諱浪費不知道嗎?這要是讓炊事班長看見了或者讓連長導員看見了,非叫你趴地上舔幹淨不可,再一個,這你們一個個的訓練不積極,吃飯倒他媽挺積極的,記住了,以後,別人值班兒我不管,隻要是我值班兒,再有這種跟瘋狗一樣的搶著打飯的情況發生的話,哼,我他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老兵站在一個桌子前麵,靠著桌子邊兒抱著個肩膀嚴厲的對著麵前站著的幾個新兵蛋子訓著話。
齊義他們這出頭的鳥還真是沒當好,第一次打飯就學會了“搶”,而且還讓老兵一頓批,八個人都怯怯的站在各自的桌子旁不敢做聲,過了一會兒,聽到了食堂的門口響起了嘹亮的歌聲,這歌聲鏗鏘有力,帶有極強的穿透力,聲音渾厚,聽的齊義是心潮澎湃,渾身都充滿了一股子能量。
當然了,這唱著嘹亮軍歌的連隊當然不會是他們這群連軍歌都沒聽過的新兵連,不一會兒,隻有領頭兒的連長和導員是這群新兵蛋子熟悉的大部隊便走到了他們吃飯的地界。
齊義他們應該慶幸,雖然這值班兒的老兵對他們是不苟言笑,句句話帶刺兒帶狠兒的刺著齊義等人的心,但是這值班員自己忙忙活活端著菜不說,還動作麻利的把他們剛才打過飯的戰場收拾的幹淨利落,就那麼一會兒的功夫,這群新兵蛋子都在那忙著擺筷子,擺碗的時候,他就把灑的滿地都是的米飯給打掃幹淨了,說白了,也不全是為了齊義他們這群新兵蛋子,畢竟自己是值班員兒,出了啥事兒還是會算到他的頭上。
連長簡單的說了幾句話,便招呼所有人坐下開飯了,幸虧齊義是個慢性子,坐下來之後,雖然說不是板板整整兒的坐在凳子上,但是卻沒有先動筷兒,邢誌這小子經過剛才那麼一忙活,又收拾床鋪,又整理櫃子的,肚子也開始叫喚了,剛坐下,便抓起筷子伸向了桌子中間的主菜,筷子停留了那麼幾秒鍾之後,邢誌這猴精兒的倆眼睛瞅了瞅左右,一看情況有點兒不對,班長都沒動筷子呢,自己怎麼能動筷兒呢,腦袋裏的思緒唰的轉了三百六十度,夾起了一塊兒最好的肉便送到了班長的碗裏,然後笑嘻嘻的對著班長露出他那兩顆大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