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訴著扒著欄杆的父母,一步兩回頭的孩子,都在渲染著這個離別時的傷悲。
邢誌回頭看著自己的父母,一高一矮的在那不斷的揮著手,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
上了大巴車,有的還在回頭扒著窗戶看著家的方向,盡管視線裏早已搜索不到了父母的身影,但至少,金元鄉是他們的家,是他們喜怒哀樂的地方,是他們青春夢想起飛的地方,有著父母的殷切期待的地方,
到了縣裏,邢誌這一個車的戰友也被接他們的接兵幹部分的七零八碎的,邢誌也被帶到了一邊,兩邊一瞅,沒幾個剛才一起坐車的老鄉了,看著身邊分出了這麼多不同地區不同兵種的隊列,邢誌苦笑著:“嗬嗬,告訴我就倆兵種?這還真他媽的是倆兵種,哎,估計是見不到範小明了,人家有錢有勢的哪能來咱這基層部隊呢?”
這幫馬上踏入軍營的小夥子一會兒讓坐下,一會兒讓站起來的折騰了幾遍之後,終於踏上了各自的火車,開啟了從軍的旅途。
邢誌這個兵種還真是基層的不得了,稀稀疏疏的總共也就二十多個人,一節車廂就坐了四分之一都不到,百無聊賴的玩著手機的邢誌,自打這一上車就渾身不舒服,也不知道是這軍裝太新的事兒還是心理作用,就覺得渾身癢的不行,一會兒揪揪領子,一會兒撓撓腳脖子。
後來經過邢誌敏銳的洞察力才發現,這整個車廂就他穿的板板整整的,領子拉到了最上邊兒,別人都要麼敞著個懷兒,要麼拉鎖拉到一半呢,這才想起來,是他爸媽想讓他給領導留個好印象,便給他收拾的這麼“精神”,這麼一想便索性拉下了拉鎖兒,摘下了帽子拿在手裏當著扇子扇著。
就這樣,邢誌跟著另外兩個小子打了半宿撲克,看了會手機就栽歪著睡著了,天生自來熟兒的他,也認識了幾個戰友,早上被接兵幹部的大喇叭喊起來之後,才知道快要到了,砍起大山就收不住嘴的邢誌這會兒倒是感歎時間過的快了,依依不舍的拎著箱子和兩個哥們兒下了車。
這一下車,邢誌環顧了一下四周,還沒等他看夠呢,便被接兵幹部整理了隊形,一個個筆直的在出站口那站著,旁邊都放著個大箱子,不一會兒,過來兩個老兵,和他們的接兵幹部交代了幾句,便穿梭在一大堆的箱子中間,挨個的問著什麼。
不一會兒,走到了邢誌的身邊,上來就問了一句:“多高?”
“一米七六。”邢誌看著倆人的架勢也猜到這指定不是是領導,就是老兵啊。
“會打籃球嗎?”那倆人中的一個機械式的問著。
“昂...會。”邢誌還在校籃球隊兒呆過呢,隻不過怕說大了話挨收拾,便簡略的回答著。
隨後,那倆人便記錄了他的名字,然後和接兵喊著:“這小子我們要了,現在總共選了三個了!一會兒你和團長說一聲!”
邢誌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呢,就被麵前這倆陌生的人給帶走了,邢誌一邊拎著箱子一邊跟在倆人的屁股後麵怯怯的問道:“領...領導,咱這是去哪啊?我不能又被唰下來了吧?我可不能回家,我這兵必須得當下去...我家裏花不少錢呢...”就這樣在人倆身後一個勁兒磨嘰的邢誌,估計是給人磨嘰煩了。
其中一個看起來有些消瘦的人回頭不耐煩的說道:“你怎麼這麼磨嘰呢,團長讓我倆挑幾個偵察兵的苗子,看你個頭兒素質啥的還可以,以後你就歸影子團了,懂了嗎?”
邢誌這一聽,心裏可樂壞了,趕緊拍著馬屁說道:”唉呀媽呀,領導,您是東北人吧?我也東北的!嘿嘿。”那個麵相消瘦的人回頭瞅了他一眼沒說話,繼續往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