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裏的巴士快到之際,邢誌的母親才做出一副忙三火四的架勢,叫完邢誌起了床,便給邢誌倒著洗臉水,牙具盒裏也倒好了水,擠好牙膏的牙刷平整的躺在牙具盒上,一邊督促著邢誌,一邊掀著呼呼冒著熱氣的鍋蓋。
邢誌的父親早早的就來到了等巴士的站點兒,一會兒翹首望望前方,一會兒回頭看看鄉間的小路,搜尋著邢誌的母親和邢誌的蹤跡,樸實的父親擔心錯過巴士,便早早的來這兒等,尋思著如果巴士來了,邢誌他們還沒來的話,自己還能幫著拖拖時間。
這就是農村和城市的差距,經曆過農村生活和城市生活的人應該能體會到,城市裏,大部分的公交車司機不會因為看到你誠懇的表情和樸實的話語而停車等著你那還沒有上車的親戚或者朋友。而農村不一樣,可能一個村子一天隻有一輛大巴車經過,因為想坐車去鄉裏辦事兒但是由於亂七八糟的活兒多而等個幾分鍾,或者途中有人內急要上廁所什麼的,司機都會特別近人情的停下飛馳的腳步,即使會晚到終點幾分鍾。
正值家家戶戶打麥子,收稻穀的豐收時節,所以也沒有人去鄉裏什麼的,邢誌的父親來回踱著步,也沒有個嘮嗑兒的人,便一會兒望望前麵一麵瞅瞅後麵的,不一會兒就看見邢誌的母親跟邢誌小跑似的跑過來,邢誌的父親故作淡定的說道:“著什麼急呀,瞅給你倆累的,車沒來呢,趕緊歇會兒吧!”
邢誌的母親心裏嘀咕著:“這又擺上譜兒了,不是你火急火燎的跟催命似的時候了。”
老兩口兒又囑咐了幾遍邢誌那聽的都能讓邢誌背下來了的話之後,便隨著巴士的到來,和邢誌揮手依依惜別了,上了車的邢誌回頭衝著還在向他一隻手揮著一隻手指著腹部的母親笑了笑,點著頭。
讓揣著五千塊錢的邢誌單獨出門,老兩口兒真可謂是奇門妙計無所不用啊,已經是個大小夥子的邢誌怎麼勸也沒勸住母親,最後仍然在母親的強烈要求下,在邢誌的秋褲裏麵縫了一個兜兒,錢被結結實實的塞在了裏麵,然後連個口兒都沒留給縫的死死的。
邢誌上了車無奈的看著自己在牛仔褲遮蓋的條件下依然有點兒凸出來的小腹部,拿外套蓋了蓋然後搖了搖頭,心裏默念道:“這可真是親媽呀,給我這小肚子整的和老婦女似的,哎,一會兒取個錢還得去廁所拆線!”
百無聊賴的望著窗邊蕭條的樹木,心裏默默的反複念叨著體檢千萬要順順當當兒的話,不為別的,隻是為了讓他的父母聽到消息後能夠開心,能夠放心能夠舒心的度過這走之前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