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誌看著父母這久違了的笑臉,眼中濕潤了,拿著父親那泡著山參,五味子等等的酒瓶就跑去了小賣部,自打上次自己離開學校,父親已經好久沒打過酒了,落了一層灰的瓶蓋,滴酒未入的酒瓶都在向他訴說著,那次的傷害對這個沒事兒就愛拿個小酒盅喝兩口的父親傷害有多大。
天黑了下來,一家人盤腿坐在了炕上,不是很大的小炕桌兒滿滿登登的擺著好幾個菜,邢誌很有眼色的給父親倒滿了酒,隨後,父親舉杯提了一句:“邢誌啊,你媽胃不好,不能喝酒,你個小屁孩兒也別喝了,和你媽倆以茶代酒!”
然後自己吱的一口把小酒盅的酒一飲而盡,正當邢誌給倒滿酒的時候,邢誌的父親說話了:“兒子啊,今天,我和你媽花了將近一千塊錢給你算了......哎,老婆子,咱算了幾個卦來著。”
“五個。”在炕沿邊兒坐著非常端莊一副賢妻良母姿態的母親緩慢的說道。
“哦,對,瞧我這腦袋,五個,兒子啊,你看看,就他們那叨咕幾句話就好幾百塊錢,但是那些錢我和你媽得賣多少麥子才能賺回來?我總結了一下這五個人說的話,有一點你們得承認啊,這五個算命的,咱都是換了不同的地方算的,指定背地裏沒通氣兒,對不?但是,奇了怪了,你倆說怪不怪,這幾個老蒯(kuai,三聲,東北話,老蒯:老人的意思),哎,咱就把兒子的生辰八字兒告訴了他們,他們竟然說的差不多是一個意思!”
邢誌一臉迷茫的望著這喝了一酒盅的酒臉就有點兒紅的父親說道:“他們都怎麼說的呀?”邢誌迷迷糊糊的隻記得走了一天的道兒,累的腳脖子生疼,每次給他卜命的先生說的話他都是左耳朵近,右耳朵出,以他的話說,還沒有上課的時候老師念叨那玩意有意思呢。
邢誌的父親有點兒上了酒勁兒,又喝了一口然後神色凝重的說:“五個先生都是這麼說的,說你不適合求學這條路,你坐不住板凳兒,看吧,說的和你真就一個樣兒,還說你適合著裝,就是穿上綠褂子,當兵!對,人家說吧,說你肩膀上有龍,說你要是擱古代,那就是一天子,叫他媽什麼來著,哦,對了,真龍天子嘛!說你這條龍吧,要是去部隊呢,讓部隊的陽剛之氣給壓一壓就能是條正龍,要是在家,像現在這樣兒似的,那就是條邪龍,沒人管沒人壓它,它就邪了,我估計是這意思,所以,你得去當兵......”
聽著父親像喝多了似的反反複複的嘮叨了足有半個小時,邢誌看著父母像唐僧走到了西天取到了真經一樣,臉上洋溢著有了期盼有了奔頭兒的喜悅感,內心暗自下定了決心,一定不會讓父母失望,不一定非在部隊混出個模樣,但是最起碼要滿足了二老的心願。
便肯定的給了父母一個堅定的眼神,立誌要去部隊闖蕩的堅決信心。
其實邢誌一是為了應了父母那顆滿是期待的心,也不願意再看到父母那因為自己被開除而展露出的傷感。
再就是,也確實不願意就這樣一輩子在農村靠種地為生,過著麵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
但是,邢誌果真會那麼心甘情願的去部隊曆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