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房中養了兩三日,背上的結痂許是好了些,有些淡淡的癢意,我有心要用手去撓,奈何手臂不夠長,有些地方總也夠不著。沒辦法,我就靠在床幹上蹭著,稍稍緩解些癢意。
奇流每每看到我如此,就會笑我跟狗熊一樣。還不等我發火,他又直接坐在我身後輕輕的隔著衣服幫我撓著,這時我就會使喚他,“上麵一點,左麵一點,對,就這樣。”
期間劉嬸也會來看看我,她看著我背後大片的紋身,就輕聲啜泣了起來,她粗糙的手指在我的脊背上劃過,“丫頭可受苦了,這麼大一片該有多疼呢,一個好好的姑娘家哪有弄這個的,以後可怎麼辦啊?”
聽著劉嬸的話我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就窩在劉嬸的懷裏。有時候,我倒是覺得劉嬸更像是我的娘親,至少她還會為我哭泣,這是姨娘所不曾為我做過的。
自從聽了劉嬸的話,我知道正經人家的姑娘,身上是不會紋有圖案的,對於這一點我並不是很在意。我在意的是,這樣的東西是姨娘讓人給我紋上的。
待傷口好的差不多時,秦媽媽讓我準備準備,好去聽風堡裏領命伺候著。我想著也是,就簡單的收拾了下。其實我也沒什麼可收拾的,統共也就那幾件衣裳,都是些粗布料子。聽旁人說起過聽風堡裏的奢華,就是堡裏的一個下人都穿的是綾羅綢緞,我這些衣服怕是入不了主子的眼,少不得入堡後要換上堡裏統一的丫鬟衣裳。
也不知這黑衣少年與那白衣少年是何來頭,竟能住進聽風堡裏。
要知道這聽風堡可是這江都城城主的府邸,就是連縣丞大人也要看他三分臉色的城主大人。由此可見這兩個少年定然都不是一般人,卻又緣何要我這麼個小丫頭去伺候,想那堡中的奴仆,對這伺候人的事哪一個不是比我更在行。
我雖不解卻又莫可奈何。
奇流去樓中做事的時候,不能來陪我解悶,我一個人待在房中甚是無趣。聽著樓中人來人往的喧囂聲,我隻想尋一處清靜的地方待著,想來想去竟想到了酒窖,我心中不禁有些緊張,為那來自酒窖地下的聲音。
趁著沒人注意我,我小心的溜出房,向著酒窖的方向小跑而去,行至酒窖入口,我似乎問著了一陣香風,有些熟悉的感覺,我想著應該是樓中那幾個喜歡熏衣的姑娘在焚香,不知是從哪裏飄來的。再仔細問問卻又不像。
像往常一樣,我拿出火折子,點亮了壁上的油燈,看著酒窖裏還和往常一樣,就連酒水擺放的位子都和往常無二致。可我心裏卻明白這早已不同。
我小心的走下台階,每一步都走的極為小心,對這酒窖我是既好奇又恐懼。待行至平地,我仔細的看著腳下的方磚,一塊塊整齊的鋪在地上,沒有什麼異常。我又趴在地上仔細的聽著,也沒有任何異樣,但當我用手指輕輕敲著方磚,卻傳來了空洞的響聲,不像是敲在了實物上。
我知這磚定是有古怪,當下不敢大意,便拿過放在牆角的鐵杵,對著磚縫就撬下去。許是我太過好運,才撬了兩塊磚,便看到其中一塊磚下的石板上,嵌著一個小鐵環。我心中甚是詫異,不及多想,我的手已經牽動了那個小鐵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