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生若隻如初見(1 / 3)

阿索羅,佛家語。亦譯為阿修羅。為佛家護法神天龍八部之一,在佛教中為六道之一,是欲界天的大力神,半神半人。以毀滅為樂,如果放在愛情的領域,則代表好鬥善妒。

而毀滅,何嚐又不是一種重生?

彼岸花,同為佛家語。亦稱為曼珠沙華。傳說,在很久很久之前,冥界的三塗河邊,生長著大片大片的彼岸花,一般認為是接引之花。據說,花香有能夠喚起死者生前記憶的魔力。

彼岸花,開彼岸,有葉子的時候看不見花朵,而花開的時候看不見葉子,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她們是開在黃泉之路上的花朵。死者踏著這花的指引,走向冥界地獄。

如果放在愛情的領域,則代表就算愛情最終沒有結果,也會在彼岸開出花朵。

十八歲那年,我第一次坐著巨大的波音737飛機,飛往中國大陸最繁華的城市上海,開始一個人的旅行。

一顆年輕的心,懷著激動而興奮的心情,不停地對著窗外的雲層拍照,那時候的我對天空中的雲有著一種奇特的感情。其實直到現在,我也喜歡抬頭看那些藍天中形狀各異的白雲,喜歡她們的自由,鍾情她們的飄逸。我也渴望變成那白雲中的一朵,就這樣漫無目的地飄向遠方,飄到哪兒就是哪兒,永遠也不停歇。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是我第一次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旅行。從千裏之外的一個四川的小城市,到中國最東邊的繁華大都市。也許對夢中的上海憧憬了太久,以至於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旁邊坐的是兩位從日本過來中國旅行的老婆婆。我們用蹩腳的英文交談,一開始我本來以為她們是上海人,結果她們友好地用英文說:no,WeareJapanese.我非常興奮地說,我特別喜歡日本的動漫,她們也大讚中國的文化博大精深、中國的風景非常美麗。

有時候,我會很快地同陌生人交談起來,無話不說。可是有時候,我又喜歡一個人不被打擾,靜悄悄地安靜一整天,什麼事也不做,什麼事也不想。我的性格中,有很多矛盾、分裂的對立麵,卻宿命般地融合在一起,成為一體。

現在在飛機上,我小憩了一會,醒來之後發現外麵的雲層無邊無垠,一片純白,給人一種天國的感覺。小時候,我總認為天國就是在那天空之中,一個無際的白色的純淨的世界。那個地方沒有煩惱,沒有悲傷,也沒有哭泣,總之世界上一切不好的事物都沒有,隻有平靜和安寧。我的思緒早就已經飄蕩在那綿延不盡的雲朵王國,我感覺自己成為了一隻小鳥,撲騰著翅膀,自由地飛翔在那廣闊的天地中。我拋棄了人世間的所有恩恩怨怨,我和那寧靜的天空化為一體。

飛機上的雜音卻把我拉回到了現實。一個婉轉的空姐聲音從擴音器傳來:尊敬的各位旅客,本次航班終點站上海預計在十五分鍾後抵達,請您坐在自己座位上,拴好安全帶,不要隨意走動,飛機即將進入降落狀態,謝謝。

我簡單收拾了下身邊的行李,飛機在急速下降的過程中給人一種不舒服的墜落感,我感覺心髒跳動地很快速。就在飛機著地的那一刻,像是要肢解一般,發出巨大的噪音,我嚇得緊閉著眼,這大概是每一個初次坐飛機的人都有的體驗吧。

飛機停穩後,我隨著人流下機,轉乘擺渡車,到了浦東機場的候機廳。這是我當時見過的最大最豪華的機場,驚歎於人類偉大的創造力。我打開手機,給母親打了一個電話,告知她我已經平安抵達。

我隨著人流走出機場,坐上了去市區的機場大巴。此時已經是下午六點的樣子,能真真切切感受到上海這座東方巨大城市的擁擠不堪。來來往往的車輛把道路堵得水泄不通,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折騰了好幾個小時,我才終於抵達了市區定好的酒店。簡單吃了點飯,洗了個熱水澡,把上海地圖拿出來研究了半個小時後,沉沉睡去了。

從第二天開始,就是去東看看西逛逛,一個人漫無目的地遊走,餓了就隨便找個餐廳,累了就躺在長椅上歇歇,這也是我獨有的旅行風格,不幾天就去了南京路、外灘、浦東、豫園、新天地、七寶古鎮、龍華古寺等。在遊玩的過程中,也拍下了不少的相片,那時候的相機像素不太高,很多張到現在已經有點兒模糊了。

我想,一個人旅行的好處就在於:能夠更加真切地感受一路的風景。人多了大家顧著去玩去講話,卻忘記了看風景。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能夠給自己更多的自由思考的空間。人多了,氣氛就變得熱鬧了。一個人雖然有點兒形單影隻,不過更能跟隨著自己的心走,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這就是一個人旅行帶給我的體驗。

直到後來很久,我都不能忘懷那一次一個人的旅行。一個人上路,總是比多個人上路好。一個人走,要更簡單、隨意、自由。其實人生之中很多道路,都隻能夠自己一個人孤單地去行走。人生來是孤獨的,所以人們才要拚命去尋覓愛人和朋友。盡管如此,人生的道路還是充滿了孤單和艱辛。很多時候,我都有這樣的感覺,雖然走在人群中,心裏麵依然有著孤單的苦澀。就像一首歌的歌詞寫道:孤單是一群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

我特別喜歡黃昏下的小路。上中學的時候,我總是背著重重的書包一個人走在上學、放學的小路上。多少個黃昏,我就走在那條窄窄的破舊的放學路上。路兩邊有時候是城市新區的高樓大廈;有時候是舊城區低矮的髒亂的棚戶區;有時候是綠色的美麗的田野;有時候是散發著惡臭氣味的工廠。迄今為止,我都不曾遺忘那些風景,它們牢固地保存在我的腦海中,就像是童年時代的美好回憶一樣。

每天我都帶著耳機,一邊走一邊聽歌曲。我喜歡這樣一個人走路,安靜、平和、自由。我可以任意地幻想,讓自己的想象力像鳥兒一樣插上翅膀,肆意地飛翔。我經常想象自己變成了一個萬眾矚目的歌星,在燈火璀璨的舞台上唱著搖滾樂,用強勁的音符抒發心中的感想。

每次這樣想象,放學的道路就會感覺越來越短,而想象的空間卻越來越廣。每個人,尤其是少年,心中都有一個專屬於他自己的小世界。這是個絕對私密的境地,絕不容許被侵犯。隻有在這個境地中,我們才能夠感到安全和滿足。也許在旁人眼中,我們是奇怪的問題少年,但是我們的真正火熱的內心,又有誰能真正地懂得?哪怕是我們的父母或者最好的親人朋友,也不一定能夠完全地理解自己,很多時候我們就選擇了逃避,選擇了沉默,並且在這種孤寂的過程中,變得更加堅強。

我一直維持著緊閉心扉的狀態,不向任何人傾述我的內心世界。我以為我的人生將永遠地保持孤立,直到他出現了,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個人。

沒錯,他就是白旭桀。

如果說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古怪最喜歡獨處的怪胎的話,他無疑也是這個世界中另一個最特立獨行的人。他是初三的時候插到我們班級的插班生。從初三那年到高中,我們一直是同班同學。他一米七八的個子,高高瘦瘦,外表是書生型的英俊小生,烏亮的秀發總是一絲不苟,濃眉大眼,戴著一副斯文好看的眼鏡。其實剛開始班上的一些女生對他蠻有好感,不過後來漸漸掌握了他的“習性”和“本質”後,幾乎都對他敬而遠之了。

在我看來,實際上他那些所謂的怪癖習性再也正常不過。有哪個人敢說自己的心理百分百健康而沒有任何問題?他隻是喜歡獨處,不喜歡被人打擾而已。難道這樣也有錯?

在班級裏,我和白旭桀絕對是眾人眼中最奇葩最另類的一對。我們都不愛說話,都喜歡獨來獨往,完完全全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對外界充耳不聞。正因為如此,我們在班級裏幾乎都沒有什麼朋友,但是我們卻不覺得孤獨。真正會感到孤獨的,其實是那種身邊圍繞著無數“朋友”、看上去貌似人氣旺盛的人。我們不屑做那樣的人。跟著自己的內心走,我們的心靈永遠不會空虛,不會寂寞。

上中學那時我有個習慣,我喜歡去臨江路的路口那家裝修簡樸、名叫“夜機”的CD店挑唱片,隨時關注著喜愛的歌手的出碟動向。王菲、孫燕姿、五月天、陳奕迅等等都是那時候的關注對象。

有一次,在這間小唱片店裏,我偶遇了白旭桀。他穿著純色的白襯衣,側麵的剪影在夕陽下顯得分外好看。他一絲不苟地挑選著唱片架上的碟子,我看了一眼,他正對著王菲《天空》那張唱片的封麵發呆。和我一樣,喜歡王菲那空靈、飄渺的歌聲的男孩子。雖然是男孩兒,我們卻都非常欣賞王菲那種個性化的女歌手。我禮貌地拍了他肩膀一下,微笑著打招呼:

“嗨,新同學你好呀。你叫白旭桀是吧?我應該沒記錯。我叫萬城,萬裏的萬,長城的城。”

他詫異地看了我一眼,眼神裏並沒有太多的興趣。口輕輕開合了一下:“哦。哦。你好。你名字還不錯哦,挺好聽的,也好記。”

緊接著他又轉過頭去,繼續挑選唱片架上的CD。他挑著挑著,突然又猛地回了一下頭,好像是看到了我手中握著的那張王菲的《浮躁》。他重新仔細地打量了我一下,似乎對我有了點兒興趣。終於他開口了:

“怎麼,你也喜歡王菲麼?《浮躁》是張很不錯的專輯,是我最喜歡的王菲的唱片之一哦。嘿嘿。那張專輯貌似還是她前夫竇唯幫她製作的呢。”

“嗯,是的。王菲是我最欣賞的女歌手。她率性,真實,自由,有個性,很酷。對了,我還喜歡陳奕迅哦。”我這樣不緩不急地回答。

“哦,是嗎?我也是呢。不過最愛的始終是王菲。”他也不疾不徐地說,“你聽過王菲的專輯《寓言》嗎?”

他突如其來的問題,倒讓我有一點兒不知所措。

我大腦裏開始飛速地旋轉,盡量把王菲和專輯《寓言》的信息以光速像放映一部電影般聚集在記憶的幕布上,不多時,我的記憶就修複出來一個大致的輪廓,於是對他說:“肯定聽過呀,裏麵不是還有那兩首最著名的《給自己的情書》和《笑忘書》麼?”

聽完回答,他看著我微微地笑了,那是一個充滿神秘的笑容。

他用一種無比磁性的聲音這樣對我說:“裏麵有兩首歌是我的最愛。一首叫《彼岸花》,另一首叫《阿修羅》。

阿索羅,佛家語。亦譯為阿修羅。為佛家護法神天龍八部之一,在佛教中為六道之一,是欲界天的大力神,半神半人。以毀滅為樂,如果放在愛情的領域,則代表好鬥善妒。

而毀滅,何嚐又不是一種重生?

彼岸花,同為佛家語。亦稱為曼珠沙華。傳說,在很久很久之前,冥界的三塗河邊,生長著大片大片的彼岸花,一般認為是接引之花。據說,花香有能夠喚起死者生前記憶的魔力。

彼岸花,開彼岸,有葉子的時候看不見花朵,而花開的時候看不見葉子,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她們是開在黃泉之路上的花朵。死者踏著這花的指引,走向冥界地獄。

如果放在愛情的領域,則代表就算愛情最終沒有結果,也會在彼岸開出花朵。”他一口氣說完了這些話,然後對著我再一次微微地笑了,這一次,是意味深長的滿足的笑容。

對於這些如此有深度的話,我當時隻是覺得很茫然很懵懂。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有人把王菲的歌上升到了一種佛學的高度。我當時隻是非常非常地欽佩這個眉目清秀的男孩兒,能夠說出如此有哲理的話。

而一直到後來,很久很久之後的後來,我才窮盡了一生,也沒有完全地參透,那兩首歌名的涵義。

沒想到,我中學時代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朋友,是通過王菲的音樂認識的。有時候,“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句成語說的一點兒也不錯。沒有共同的愛好,沒有共同的語言,兩個人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

孤僻、沉默、隨性、王菲、陳奕迅,幻想,這幾個詞語,把我和白旭桀的生命軌跡串連在了一起。我本來並不渴望身邊能有一個可以供自己傾述發泄的對象。可是當你真的發現這世界上原來還有一個人,最起碼至少有一個人,和你的心意相通,和你的靈魂觸碰,那你心中收獲的那份快樂和慰藉是無法言喻的,你會毫不猶豫解凍心中那冰封的冷漠,毫無保留地成為這個人的朋友。

白旭桀確實是我生命中,扮演著這樣重要角色的唯一的人。以至於在後來的生命軌跡裏,不管碰到的是妻子還是愛人,或者其他的摯友,唯有白旭桀給我留下了最深刻、最有意義的記憶痕跡。

那時候我和白旭桀總是形影不離。我們經常互相到對方家裏串門。他的家境殷實,父親是一個當地赫赫有名的成功商人,母親是一名很有氣質、頗有名氣的音樂教師。而我的家境一般,父母都是一般的公務員。他的房間比我想象的還要大,純白色的牆壁,淡紫色的落地窗簾,高貴的木地板,歐式的簡潔的裝潢,給人一種大氣質樸的感覺。

我們常常躺在他那張巨大的木床上,呆呆地看著窗外的天空。他用左耳,我用右耳分別戴著同一副耳機的一隻、聽著他昂貴的鬆下CD機傳出來的王菲的慵懶的歌聲。有時候也聽陳奕迅的,或者孫燕姿的。我們就這樣靜靜地度過一整個周末的下午。我們在一起討論的話題還是蠻多的。

“萬城,說說你都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兒?”有一次,他突然這樣問我。青春期了,談論的最多的話題當然是異性。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方麵的問題,因為我和女生也幾乎沒有特別地來往過。我隨口說:“我沒有特別的標準。感覺不錯,或者說有感覺就行。你呢?”

他沉默了一會兒,聲音驀地變得有點兒哽咽:“以前我喜歡過一個文靜可愛的女孩子。非常非常喜歡那種。她是我的鄰居,長發、圓臉、高個,愛穿白色的裙子,笑起來有小酒窩特別好看。我心裏喜歡她但是從來不說。表麵上我們隻是普通的好朋友。可是突然有一天,她跑來跟我說她喜歡我們班上的班長很久了,叫我幫她送情書。我那班的班長是個多才多藝、長相帥氣的男孩兒,很受女孩子歡迎,身邊從來不缺女孩子,和她玩了幾個月就把她甩了,她大受打擊,十分傷心,萬萬想不到的是她居然在一個雨夜裏跳樓自殺了。其實那晚稍早前她有來找過我,如果當時我警覺一點兒發現她有輕生的念頭,或許我就能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可是現在後悔也沒用了,一切都太晚了……我真的很懊惱,真的很自責,可是這已經成為了永遠的遺憾。”

我感覺得到他的背一直在微微顫抖,氣息變得很微弱,臉頰發白,冷汗直冒。我輕輕握了握他的手,安慰他:“但是這並不是你的錯。在這件事情上,你沒有任何的責任,所以你不用難過和自責。相信我,你一定會走出這片心理的陰霾,你一定會重新快樂起來。”

“我倒希望是這樣。但是晚上我經常會做夢遇到她,我永遠忘不了她頭破血流倒在血泊裏的場景,太恐怖了,我常常會做噩夢。有時候我會感覺她一直還存在在我的身邊,無論我走到哪裏,她都跟著我到哪裏,漸漸地,我變得越來越孤僻,因為身邊的人都說我患上精神病了,這我倒無所謂,隻是我心中害怕極了。”他神經質般的緊抓著我的手,我的指節被他捏的發痛。

“那隻是你自己的幻想。不要害怕,振作起來!隻要你克服了心中的恐懼和障礙,你就能徹底地把這件事情忘記。忘掉吧,忘了才能重新開始明天的美好生活。”我不緩不急地說道,就像小時候媽媽安慰愛哭的我一樣。

很多時候,別人都會好心地真誠地規勸我們把過去的不好的事情忘卻,我們似乎也學會了道貌岸然地規勸別人要忘掉過去、珍惜現在、把握將來。但是那些深深地刻入進骨髓、滲透到血液之中的記憶,真的能夠那麼容易、輕而易舉地抹掉麼?

多少人不能忘卻那過去的痛苦,在冰冷的現實裏苦苦掙紮?我記得小時候外公去世的事件,也曾在我幼小的心中留下無法磨滅的陰影。外公是發生車禍去世的,為了保護我母親和當時年僅五歲的我,外公在一輛失控的小汽車閃電般衝過來的一刻,推開了母親和我,自己被卷到了車輪底下。外公發出了痛苦的慘叫聲,驚魂未定的母親和我眼睜睜看著外公被車輪奪去了生命。他全身沾滿血,身體仿佛被撕裂了,扭曲了,手也被壓斷了,他白花花的頭發在狂風中飛舞,但是身體卻再也不能動了。我身邊的母親驚愕了幾秒,突然像一台被抽了插電頭的機器人轟然倒下,隔了不一會兒,又發瘋似的撲到外公身體旁,撕心裂肺的哭聲把我的心髒都要喊碎了。

這一幕,是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生命的無常,它永遠地刻在了我的腦海裏麵。母親的崩潰的哭喊,使我的頭皮發麻,這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讓我一下子封閉了自己,我用一種特別極端的方式,去拚命抵抗這樣慘痛的記憶。我一下子變得沉默、敏感、自閉,我越來越缺乏一種安全感,每當看到馬路上飛奔呼嘯的汽車,都會莫名其妙的害怕到發抖。

我已經數不清楚多少次在午夜夢回的時候,頭腦中閃現的那些淩亂而恐怖的支離破碎的畫麵:外公扭曲成一團的屍體;母親蒼白如鬼魅一般的臉;一隻血淋淋的斷手……

十幾年來,我拚命想忘卻這段悲慘的回憶,可是它卻仿佛變成了我身體裏的一隻寄生蟲,無形卻與我永在。白旭桀拚命想要忘掉他第一個暗戀女孩的慘死,這正如我努力想抹掉外公去世的慘劇。然而,這些生命之中發生的不幸,殘忍地牢牢保留在我們的腦海裏,隨時閃現出來折磨我們疲憊的心靈,侵蝕我們脆弱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