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鶯語氣不再激烈,卻讓林海如更難受。他倒寧願王芳鶯生氣,也不願見她傷心流淚。
他歎了口氣,坐在王芳鶯身邊,黛玉忙從餐桌上拿來紙巾盒遞給林海如。林海如親手給王芳鶯擦眼淚,卻被王芳鶯推開。
黛玉忽然覺得自己站在這裏有點尷尬,於是她向林海如使了個眼神後,默默回到了房間,把王芳鶯交給林海如安慰。黛玉相信她爸有辦法處理好這樣的事情。
最終王芳鶯還是沒有抵擋住林海如的溫柔攻勢。她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最需要的正是這種溫情和體貼。
在聽完舒珊的哭訴之後,王芳鶯的心被巨大的驚慌感緊緊的攫住了。她突然感覺到自己對林海如而言沒有了任何價值,這是她恐慌的來源。
她老了,不如小女生身材苗條皮膚緊致,又沒有配得上林海如的聰明才智,她有的不過是一紙婚約。林海如那麼出眾的一個男人,占盡優勢。她唯一能指望的不過是他的人品和責任心。
可是現在發生這種事情,她的指望都落空了。她有一瞬間的絕望,可還有憤怒在支撐著她,讓她不那麼難過。當憤怒泄盡,剩下的就隻有傷心絕望了。
林海如自然知道王芳鶯的心病。他們以前每次吵架,王芳鶯的慣用伎倆就是貶低她自己以退為進博取他的心軟。這無疑暴露了王芳鶯心裏最真實的感受。
所謂玩笑,總有幾分真。
“這麼多年,你怎麼就一直不明白呢?”林海如歎了口氣,一句話未說盡。果然王芳鶯忍不住問道:“不明白什麼?”此時她的心情也平靜了些。
“不明白我對你的感情。”
“你不要哄我開心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現在年紀大了,更成了個黃臉婆了!”
“你看,你又來了。當年我娶你,你以為真的隻是為了償還你家的恩情嗎?”
林海如徐徐說道,想起這些往事,他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笑意。
“我那時還是個年輕人,年輕氣盛啊,做事全憑心意,不可能為了什麼別的委屈自個兒的!”
王芳鶯止住眼淚問道:“那你是為了什麼?”
這麼多年來,她不是沒有問過自己,可對此事總不太自信。在當年的她的眼裏,林海如無疑太過完美。
“當然是為了你啊!”林海如笑道,“你當年把我迷得七葷八素的。”
“少哄我開心了。”王芳鶯確實很開心。接著又幽幽歎道:“可是我現在老了!”
“我不也老了嗎?還有比兩個人一起慢慢變老更幸福的事嗎?”
“你從哪裏學來這麼一套肉麻話!一把年紀了!”
王芳鶯口內說著笑了起來。仿佛雲開霧散,依稀可見當年那個性子爽利潑辣的少女的影子。
“我就是平時說太少了,所以你總不信。”林海如說。
“可今天這事怎麼說?”王芳鶯還沒有對此事釋懷。
“這個事情我需要你的支持。咱們是夫妻,正該患難與共。我是被她誣陷的。我不知道她出於什麼原因這樣做。但如果我不能解釋清楚,後果會很嚴重!”
林海如說完,王芳鶯已經完全相信了。不說這是事實,人總是容易選擇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事。林海如沉重的語氣讓她立即感同身受。
“還能是什麼原因,這種女人我見多了!她一定是喜歡你,得不到就要毀掉!哼,真是不要臉的賤貨!”
林海如吃驚的看著一臉怒氣的王芳鶯,沒想到這事竟然被她猜得八九不離十。
就在他們談著這事的時候。舒珊開始了她的下一波攻勢,卻沒想到最終自己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