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冷玄無數次往外使勁掙時,繩子“啪”的一聲斷了,冷玄的精神力也幾近枯竭。那隻老鼠白忙活了半天餓著肚子被嚇的跑開了。
這“啪”的一聲響,對冷玄而言,無異於天籟之音。他慢慢站起來,一點一點活動開僵硬酸脹的手腳。他的襯衣隻剩下一粒胸腹間位置的扣子,冷玄將這粒扣子扣起來,看起來反而更性感。
冷玄環顧了洞穴一眼,將裝著手機和錢夾的塑料袋揣進兜裏。慢步往外走,去尋找黛玉。
他大腿處的傷傳來陣陣劇痛,影響了他的速度。當他走在出洞的那條狹窄甬道時,他聽到洞外的矮樹灌木叢傳來腳步聲,聽力道像是男人。
冷玄暗道糟糕,此時他的精神力才剛剛恢複了一點點,不足以對付老大。他忙退回岩洞,忽然靈機一動,將那段繩子從另一端的甬道裏扔回洞穴中。
他將頭探出洞口往外一看,晨光熹微中深不見底的山穀仍一片黑暗,冷玄的心跳了兩跳。此時腳步聲已經進洞了,他再沒有猶豫的時間。
冷玄反過身來,雙手把住洞口凸起的岩壁,將腳放出洞外,一點一點往長在洞口下方絕壁上的矮樹探過去,好在他的腿夠長,很快就踩在了呈L型往外生長的樹幹上。
冷玄用力踩了踩,確定樹幹夠粗,可以承接他的重量。他慢慢的將身子往下放。山穀吹上來的風將樹枝吹的亂晃,冷玄的襯衣被吹翻到了腋下,露出一截清涼的腰腹。更要命的是他已經聽到了洞穴中傳來四處亂轉的腳步聲和暴烈的咒罵聲。
冷玄咬了咬牙,不去看身下的深淵絕壁,緩緩的蹲在了樹幹上,接著他嚐試著將一條腿先吊下去,接著一屁股坐在樹幹上,再將另一條腿懸空,這樣能穩一點。待樹幹停止晃動,他屁股往外挪,這時樹幹劇烈的晃動起來,冷玄深吸了一口氣,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在這樣驚險的時刻,冷玄腦裏還分析著黛玉的安慰,他隻聽到一個人的腳步聲,這說明老大沒有捉住黛玉,否則他肯定會將黛玉活著趕回洞岩洞,畢竟這裏拋屍比較方便。
過了片刻,他用手扶著不太平整的岩壁,一點一點俯下身子,半趴在樹幹上,頭貼著岩壁。如此即便老大從洞口往外看,也不太容易發現他。因為此時天色尚未大亮,還有一片濃密的樹葉遮住了他的背。
其實冷玄完全不用如此冒險。老大根本就沒有到這邊來查看,他知道這頭是懸崖,而且他下意識認為一個掙脫了繩索的人,隻會往外跑。於是老大錯過了最後一次置冷玄於死地的報仇機會。
冷玄趴在那棵長在絕壁的樹幹上,閉上眼睛,緩緩凝聚精神力。周遭的一切漸漸消失,身下的深淵也好,上麵危險的老大也好,統統都與他不相幹了。
不知過了多久,第一縷晨光照在了他身上,暖暖的。黑夜終於過去,危險也過去了。因為他已經恢複了精神力。
他伸手扒開樹葉,攀住洞口,緩緩起身。他的精神力雖然恢複了不少,可體力基本枯竭了。他艱難撐起身,想要爬進洞內。口內不自覺的悶哼了一聲。
這一聲夾在風聲裏吹進洞內,傳入了幾乎睡著了黛玉耳中。黛玉握緊匕首,從洞穴走進甬道,一眼看到了半個身子扒在洞內,半個身子懸在半空的冷玄。
冷玄用盡了全身力氣也沒法再爬進洞穴半寸,忽然聽到一陣輕柔的腳步聲,他一抬頭,就看見了持著匕首的黛玉。
冷玄朝黛玉擠出一個淡然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