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要明年才能去上學。因此每天在家裏呆著,或者在林海如的書房看書,或者在客廳看電視。她喜歡看電視,覺得這是很神奇的東西。
王芳鶯沒有工作,不是去逛街,就是約一堆差不多年紀的無所事事的家庭婦女搓麻將。她不敢把人約到家裏來,林海如不喜歡打麻將,也不喜歡她去打麻將。
林海如除了在大學裏教書,還是省古文協會副會長,經常出席各種研討會。他三年前出版了自己的第一版書,在學術界引起了很大轟動。如今正在籌備撰寫第二本書。
黛玉跟著王芳鶯出了幾次門後,就不願再出去。她寧願一個人在家裏待著。這天一早王芳鶯約了幾個姐妹去做美容。黛玉拿了一本《世說新語》津津有味的看著,渾然忘了時間的流逝。
中午王芳鶯沒回來,打了個電話,讓林黛玉自己在家隨便弄點吃的。黛玉其實會做很多菜,在她以前的那個時代,女子都要學習如何烹飪食物,隻是她從來沒親手做過。如今苦於年幼身小,夠不著灶台,隻得作罷。
她打開冰箱,拿出些水果蔬菜,照著一本食譜在客廳的茶幾上做了份果蔬色拉。剩下的蔬菜就著昨晚林海如帶回來的吐司麵包做了三明治。她本來食量不大,這些東西足夠應付一頓了。
下午三點林如海提前回來了。黛玉午睡起來,在沙發上看電視。
“爸,你回來了。”林黛玉一聲爸,叫得林海如渾身舒暢。
“回來了。今天下午沒課。你媽呢?”林海如沒有看到王芳鶯。
林海如放下皮包,往沙發上一坐。林黛玉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水。
“媽她一早出去了。”黛玉如實說。
“中午也沒回來嗎?”
“沒有。”
“那你中午吃飯了嗎?”
“吃了,我自己做了水果色拉和蔬菜三明治。”黛玉笑著說。
林海如深覺黛玉是個懂事的孩子。他對王芳鶯的作為感到氣憤,拿起電話想把她叫回來,又覺得在孩子麵前吵架不合適。
他放下電話對林黛玉:“走,爸爸帶你吃下午茶去。”
林黛玉去書房拿著那本《世說新語》準備吃下午茶時看。
名治麵包房裏坐滿了人,卻不嘈雜。他們去時,剛好有座靠窗的客人要走。麵包房在一家五星酒店的三樓,從落地玻璃窗望外看,可以看到穿城而過的河,河上有座吊橋,橋上車來車往。
外麵越是繁忙,坐在樓上吃下午茶就越有一種悠閑舒適的感覺。黛玉喝了一口麵包房特製的奶茶,配著濃鬱香甜的慕斯蛋糕,心裏無比舒暢。
林海如發現黛玉看的是文言版《世說新語》,便問道:“你能看懂嗎?”他記得兩個月前黛玉在他的細心教導下才學會拚音和漢字。
“為什麼看不懂?”黛玉奇怪的問。
林海如原本就有一肚子疑問想問黛玉,此時一並問了出來。
“我初見你時,你就會作古詩,如今你又能看懂許多大人都不一定懂的文言文。你能告訴爸爸,你是怎麼學會這些的嗎?”
林黛玉心裏一驚,要是如實以告,隻會徒增林海如的煩惱。
她放下書,想了想,說道:“我自己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我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來了。”
看著黛玉一臉迷惘的神情,林海如不疑有他。隻推測黛玉出身必定不凡,隻是不知為何成了孤兒。他不便再問,怕黛玉傷心。
“你還會其他什麼?”林海如換了個話題。
“我會繡花,下棋,書法,古琴,廚藝。”黛玉認真的數著。
林海如心裏驚駭不已,黛玉每蹦出一個詞,他的眼睛就瞪大了一點。黛玉看著林海如目瞪口呆的表情,掩嘴一笑。
良久,林海如才消化掉這一連串不可思議的事實,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既然如此,等周末爸爸帶你去買這些東西。你日常在家無聊時也可以用來打發時間,也不至於荒廢了。”
黛玉點點頭。父女兩個在這樣一個世人繁忙的下午,悠閑的喝著下午茶,聊著天。
下午五點,林海如親去菜市場買了菜,準備晚上下廚給黛玉做一頓豐盛的晚餐。他怕黛玉受不住菜市場複雜的氣味,就把她留在了車上。打開著空調,教會黛玉用車上的電台聽歌。才放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