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依然車水馬龍,喧囂不斷的訴說著各色各樣的故事,子墨拖著腳步漫無目的地走著,蘭州曾經無數次在夢裏來到過的地方,這裏是他夢開始的地方,這裏有他日夜思念的女孩,而今天他不知道何去何從,心一下子空了,從流淚到流血……這是一個怎麼樣的過程,隻有他自己知道,子墨一直在想“一夜之間白了頭發,那是怎麼樣的一種悲痛”而現在他大概體會到了。
走著走著便不知不覺的來到了黃河岸邊的那一片四葉草地,曾近屬於他們的四葉草地,風吹亂了他本來就已經淩亂的頭發,從火車到醫院連續兩天的路程讓他的臉上出現了胡渣,太陽的餘暉照在他單薄的身上,顯得那麼孤單,無助。看著長得很長的四葉草眼淚又一次在眼裏打起了轉,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腦子裏麵沒有了任何思維,就像一片混沌,他整個人直直的仰麵躺在四葉草上麵,看著蘭州很少看的見的藍天,空空的,一直看下去一直是藍的,沒有任何別的顏色,空空的,如果說一天前他的心是絕望的,那麼現在就連絕望都離他而去……他合上了疲憊的眼睛,就那樣靜靜的躺著,心在0度到零下50度的急速轉折下,他腦子在短時間的內,失去了考慮問題的能,慢慢的睡了過去……。
迷糊間熟悉的旋律在耳邊響了起來,他似乎看見藝茜穿著白色的連衣裙在向他走來,笑的依然燦爛,微風吹著她美麗的長發……就像天使一般……
“藝茜……”子墨呼的一下子坐了起來,額頭上森出了嘻嘻的汗珠,迷茫的看著旁邊一身藍色運動裝的女孩
“醒了,其實你可以再睡一會的……”
“你……你怎麼在這裏,這首曲子……”
“你上火車的時候我已經在飛機上了,藝茜是我表姐……”女孩眼睛紅紅的,很顯然剛哭過。
“你告訴我,藝茜在哪?告訴我?求你了……”子墨激動的抓住女孩的雙臂,聲音很大,有點發脹的眼睛裏麵霧蒙蒙
“放開,你放手,你弄疼我了……”女孩看著子墨的眼睛,有點害怕,但更多的是心疼,聲音有點發抖的的說道
“表姐走了……嗚嗚……他走的時候還拿著你給她寫的“四葉草”她走了……再也回不來了……嗚嗚……”
“走了……走了……”子墨呆呆的看著平靜的河水,發呆,嘴裏邊不斷的重複著兩個字走了……
時間仿佛一下子靜止了,子墨的腦袋又一次缺氧,以至於他感到有點眩暈,一片空白,思維的呆滯,以至於讓他一直在“走了”兩個字上麵糾纏,他始終無法相信,藝茜會得白血病,在火車上他一直在假設種種可能,“離開他的理由,惡作劇……”直到他看到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藝茜,他才強迫自己說這一切都是真的,心裏一直的謎團也一下子揭開了,他真真的知道為什麼藝茜說分手,為什麼一點挽回的機會都沒有……
夕瑤擦幹了藍淚,看著子墨。不知道該安慰還是做點別的,兩個人就這麼呆呆的看著黃河中流動的璀璨燈光……
“你……沒事吧?要是難受你就哭出來吧”
“……,能告訴我……我想去送藝茜最後一程,你能告訴我在哪嗎?”子墨呆呆的看著流動的河水,眼神除了空洞,看到的隻有麻木了。他可以接受藝茜離開他,這種難受最多隻是對愛情的失望,傷心的周期最多不會超過168小時,而一個女孩用生命詮釋了對他的愛,他真的無法接受,19歲的他,還沒有做好接受這麼淒美的愛情。
藝茜低著頭,不自然的玩弄著手裏的口琴,她在猶豫,她真的不知道子墨聽後會有什麼反應……
“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裏嗎?”
“為什麼?”子墨愣了一下
“其實表姐告訴我你在這裏的……,在送到搶救室的兩個小時前,她還跟我說,說,她就像是曇花,在最美麗的時候凋謝也算是生命最好的結局,曇花一現,可憐的不是曇花的美麗在片刻間消失,而是可憐觀賞曇花的人。她說唯一放不下的是就是你了,在昏迷的時候他還喊著你的名字,哼唱那首四葉草的歌詞,她告訴我說,她在你的腦海裏的樣子永遠是她最美麗的時刻,她走後,不讓你參加她的葬禮,也不讓我告訴她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