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婆婆、媽媽、大姨成三角形隊形走在前麵,錦屏跟在後麵,越靠近目的地,她越感害羞。這樣一來就在心裏打起了退堂鼓。奈何她在象牙塔裏待過幾年,即使任性那也隻能在家裏在父母麵前,出來了代表的就不僅僅是自己,這關係到整個家庭成員,尤其是在鄰居麵前。以前在農村時那些個三姑六婆就愛班弄是非,現在三姑六婆雖然人進住到城裏頭,但思想素質還停留在農村。錦屏每次看電視聽見電視裏麵的主持人走到一個村子,說這是一個遠離市區,民風淳樸的小村莊時,她都覺得這些主持人真他媽胡說八道,懷疑他們到底上過大學沒有,是不是八輩子沒到過農村。說實話,中國有百分之七十的人都是農民,那些主持人有幾個不是農民的子女,有幾個不是從農村走出來的,為了做節目?這又是何必呢!那麼多電視劇,有幾部裏麵全是和善之人呢?活該這些三姑六婆班弄是非,因為所有人都在忍受,沒人願意出來叫醒她們。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現在後悔隻會弄得大家都煩惱。事已至此,她隻能等見麵後再作打算了。
音樂廣場,跳廣場舞的大媽們早已散去,現在登場的是一些小商小販。對於這些人當中的年輕人錦屏相當佩服,她也曾想過要擺個地攤,一直覺得沒找到合適的貨源、又怕失敗,這樣瞻前顧後、東不成,西不就,終於隻能是想想了事。對於菜市場的大媽們,感情就要複雜多了。一方麵她們年紀大了還堅持起早貪黑做生意,這種精神確實值得年輕人學習。比之那些有手有腳,四肢健全,寧可受嗟來之食,也不願付出半點勞力的人不知強到哪裏取了。一方麵無商不奸吧,若是買方說買四塊錢的菜,她想千方百計會拽五塊錢的菜給買方。買方花自己的錢買菜自己還做不的主。這些大媽們通常的伎倆是勸導,這種勸導的方式有人總結成一句話:“通不通三分鍾,再不通龍卷風”。如果買方在“龍卷風”麵前都巋然不動,那大媽們就要拿出點脾氣來了,至於具體說些什麼還得看她們的性格。如此受了她的氣還買了她的菜,事後買方還自我譴責,覺得的確是自己太不懂事了,多一塊的就多一塊的吧,何必那麼認真。這樣的大媽確實又讓人討厭至極。熊婆婆望著一個中年婦女走去,中年婦女右手手腕掛著一隻竹籃,內裏不知放著什麼東東,她身材微胖,身材完全走樣了。一頭黑白雜錯的頭發,老遠都能看見。“咦,那不是在熊婆婆家看見的鄉下婆子嗎?”錦屏在心裏想:“她看起來怎麼也得有六十好遠了吧,她的兒子不是和我差不多呢?難道家中姊妹多,兒子是最小的”?她們四人圍成一圈,錦屏站在圈外媽媽身後。鄉下婆子說:“他剛來了一趟,突然郵政局打電話說他的包裹到了,他見你們還沒到就先取包裹去了”。媽媽客氣說:“沒事兒,反正我們也不忙,等一會兒吧”。鄉下婆子又說:“昨天我回去給他說他一直問我錦屏多高,胖還是瘦。我說:‘反正就是個人那麼高,你自己看去’。”媽媽和大姨陪著笑。她又抱怨道:“不知相了多少次親了,這也不滿意,那也不滿意,不知道他要挑個甚麼人”。熊婆婆或許是怕她這樣抱怨下去不知要抱怨到什麼時候,便招呼錦屏她們:“我們去花壇那邊長凳子上坐吧,讓她在這裏做生意”。三人在熊婆婆的招呼下到花壇旁邊的長凳子搶坐下。她們三人相互交談些無關緊要的話。錦屏埋頭專心於她的手機。現在的智能手機就是好,可以看電視、上網、甚至可以隨時記錄下持有人的寫作靈感。就是WIFI還不夠方便。若是能像打電話那樣,不管在什麼地方都可以用就完美了。兀的聽媽媽說:“來了”。大姨說:“就是那個穿白衣服,戴眼鏡的”?錦屏抬起頭來見熊婆婆已經迎了上去,她順著大姨的視線看去,正看見一個穿白色T恤的小生遠遠的打量她。那姿勢仿佛隻要不滿意隨時準備走人樣。這種感覺相信不管是誰都會覺得不好受,錦屏也不例外。“哎,誰叫我是被挑剩下的菜呢”?媽媽左手在錦屏背上拍了幾下說:“快站起來錦屏”。錦屏站起來,知道對方還在打量她,捋了捋額上的頭發,顯得有些不自在。
熊婆婆招呼大家圍成一圈,熊婆婆說:“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我就單刀直入,直接進入主題了,我先說明,避免大家誤會。”她看看錦屏,眼光又落到男主角李心遠身上:“這樣吧,男士優先,我先問心遠,心遠你覺得錦屏怎麼樣,你還滿意吧”。錦屏貝齒輕咬紅唇,雖然自信魅力十足,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畢竟蘿卜白菜各有所愛,**眼裏出西施。有一小部分時間,男女之間相親能否成功還是無關美醜,感覺對了就對了吧。一個尖銳的聲音說:“我沒什麼,挺滿意的”。也不知她的話是否可信,畢業多年因為從來沒被信任過,錦屏也漸漸變得多疑。“錦屏你呢”?熊婆婆問。錦屏習慣性的回答:“可以深入了解了解”。熊婆婆說:“既然你們都同意,那我可就功成身退了”。媽媽說:“你可別急著退,以後他倆要是有什麼還得請你幫忙調節”。長輩們以各種理由相繼撤離。二人似乎都覺尷尬,錦屏眼光四處遊離。突然落在李心遠的拖鞋上,此時李心遠問:“我們去哪裏呢”?錦屏說:“不知道”。李心遠見錦屏也無主義,四處張望:“也沒有茶館”。錦屏說:“要不你先回家換了鞋子再說吧”。李心遠一陣難堪,說:“不好意思啊,出來太急,就忘了換”。“沒事兒”。二人邊走邊聊,李心遠說:“你QQ多少呢”?他舉著手機,錦屏一一念給他。半晌,說:“錦屏繡人”?錦屏說:“就是這個”。李心遠看著錦屏滿意的說:“人如其名”。至此錦屏心中的石頭總算落地。“取這個名字不是說我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仙女,說好聽點,我隻是想要表達我就是個花瓶的意思”。李心遠看著錦屏似乎有些驚訝,怎麼會有人說自己中看不中用呢?“你是村官”?“對”。“每月多少錢呢”?“一千五”。他口算了一下:“一年不到兩萬啊”?“就是,忒少了”。“是有點少,這樣看來還真有點像花瓶啊”。二人約會完畢,各回各家,錦屏問:“媽,你覺得對方怎麼樣呢”?媽媽用她慣用的自以為巧妙的方式回答:“可還是可以”。果然不出錦屏意料,她也不怎麼在乎媽媽的看法,有哪一次她不是這樣說的呢?索性大姨還在,就直接問大姨:“大姨,你覺得呢”?大姨說:“小夥子還是行,就是他媽媽恐怕將來不好對付”。錦屏疑惑的看著媽媽,媽媽解釋說:“你看她一臉橫肉,這種人就是難相處,你奶奶就是那樣”。錦屏點點頭說:“那怎麼辦呢”?大姨說:“你以後兩個人單獨搬出來住,彼此不見就好了”。“那怎麼行呢,他爸爸早就不在了,肯定得住一起啊”。媽媽說:“沒事兒,她麵色蠟黃,比起同齡人更顯滄桑,我估計她有病,可能也活不長。她以後要是說什麼你聽著就是,不必和她起正麵衝突,這樣她就沒辦法了”。錦屏心中有些猶豫,卻並不因此中斷交往,大概是想了解清楚了再說吧,單憑麵相的話,她覺得還是不可信。如此錦屏白天上班,晚上約會,二人感情平穩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