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水有靈,它知道大地的厚實;如果水有情,它會知道大地的廣闊;如果水有意,它知道距離的遙遠——
如果它們都固執了,山河將劃分大地,滴水將流歸大海,將跨越一切,來到彼岸的地方。
如果小嘟執著了,那麼將是不達目的不方休。
黑白兩條秩序鎖鏈一開始的反彈十分凶猛,漸漸地它反彈的力度開始減少……
……
小雲猊有種不好的預感,它已經走了兩趟回來了依然看不到少年的蹤影。一開始它還沒什麼,直到第三次回來,雲師和風兔都有點耐不住了。它忽然想到那個可惡的界者,他嗚嗷地吼叫一聲,撞開水麵在水裏快速地遊動。
它開始心慌,這種心慌的感覺如同母猊死去的那種感覺。
它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擔心,不知不覺它魂力張到了極點,在水中來回地掃射。它是水質性靈獸,對水有著先天的優勢,但此時看著黑黝黝的江水,它忽然有點不知所措……
忽然間,它感到一陣悸動,低頭看了下腳底,哧地一下停了下來,它終於發現縮成一團的少年。它難看地笑了,吼地一下撲了上去,幾下就用魂力包裹著他,然後拚命地往上飆……一出水麵,它就用盡力氣的仰天吼叫一聲,如同撕破天地那般有力,接著魂力捆縛著少年往碼頭裏趕——
……
【大衍之序】的軸碑開始有點動靜了,軸碑上的契紋開始點亮,如同一個喘過氣的人那般慢慢地張開手腳恢複力氣。點亮的速度有點慢,不過辰海開始有點生氣了,不再是那種死氣沉沉的場景。
小嘟依然瘋狂地撞擊著那兩條黑白的秩序鎖鏈——它此時的形體已經恢複到最初的那種模糊的光團,生命的氣息在不斷地減弱……
那兩條黑白的鎖鏈開始鬆動,慢慢地變淡,知道消失不見!
小嘟啪地一下,劃過辰海,也消失不見了。
……
少年陡然一陣莫名的心痛,緩緩地睜開眼,入眼就看到一張張關切的臉孔,淡定如雲師都掀起了笑容,就連風兔都掩不住喜色,更不用說小雲猊了……
他想站起來,一掙紮渾身就傳來撕裂的劇痛——
嘶——
比火燒還難受。
“別動!”雲師嚇了一跳,連忙喝停他。
少年開始回憶剛才發生的一切。他隻記得自己變成一條魚,在水中極速地前進,把周圍的一切了如指掌,然後沒過多久,就感覺一陣危險的感覺,他顧不得那麼多,連忙飆出水麵,誰知道渾身就劇痛,一點也動不了,辰息也翻了天那般——咦,辰息好像不痛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不由地摸了摸腦袋,真的不痛了。
這又是怎麼了呢?
他坐了起來,有點想不明白——他可以肯定在水中那種至水的感覺是親身經曆的,並不是虛幻想象的,至於為什麼忽然有種危險感就不清楚了,那個渾身劇痛和辰息如同破腦般裂開更是想不明白。
他搖了搖頭——忽然僵住了,自己……好像可以動了,身上也沒有那種劇痛的感覺……
這——
“小羽!小羽!小羽!”
雲師蹙著眉頭看著像傻了般的少年,有點擔心地大聲叫道。
“啊?”少年回過神來,“爺爺你叫我啊?”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雲師鬆了一口氣,一開始被小雲猊送回來的那個時候,他就驚嚇了一跳,看著少年雙手抱頭的痛苦樣子,他的心如同刀子一刀刀剜著般。
他曾探知過少年,但一接觸少年就被反彈開去。風兔也試過,結果也一樣。
這樣他們更是擔心。
此時眾人見到少年正常回來,不禁長吐了一口氣。
少年苦笑一下,站了起來,檢查了一下身體,發現沒有什麼損傷,再進入辰海,嘶——
一陣劇痛讓他再次抱著頭。
少年發現居然連自己的辰海都進不了。
眾人又被他的舉動嚇到了。
“小羽,你這是幹嘛?”
雲師他那一向辱寵不驚的淡定此時都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緊張地問道。
“我……進不了辰海!”少年苦著臉。
“什麼?”雲師張大口,震驚地看著少年。他連忙問道:“怎麼會這樣的?”
這麼頓了頓,那頭痛的感覺消失了,仿佛沒有發生那般。
少年鬆開手,說道:“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