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嘟告訴它,凝練肉身才剛剛剛開始。
壓縮和凝練肉身是化身成人的最艱難的一步,也就這麼一步痛苦異常。凝聚全身的血肉和髒腑,這個過程需要合理地殘酷地凝練壓縮。說白一點就是把肉身當做鐵礦,魂力為爐火,通過不斷地錘煉打造成體小如同精鐵般的人身。體積是變了,但是都變成了精華。當然過程是相當的痛苦,試想一下把自己的肉身用來烤,這種滋味可不好受。
此時,小嘟就是不斷地引導墨角蛟的魂力,通過特殊的凝練方法不斷地捶打他的身體每一處。
墨角蛟對身體的控製除了有知覺之外,基本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那一絲絲的顫抖完全是肉身的本能反應。巨大的痛苦燃燒這它的神經,每一處的痛苦都是那麼清晰地感受得到。讓它有點絕望的是,即使痛成這樣還不能發出呻吟來發泄下。這些痛苦渾然沒有減弱地趨勢,反而越來越強烈,最直觀地反應就是原本很有弧度的蛟身已經完全變了形,一節節地絞成一團團……
不要說墨角蛟就連遠遠看著的少年他們仿佛都覺到那巨大的痛苦。連靈兒那萬年不變的麵孔都有所動容,蹙著眉看著墨江上的那條蛟。少年怕小風零留下陰影,就把她抱過來,用手遮住她的眼睛。小風零眨著大眼睛,把少年的手指縫扳開點,一麵叫著“可憐”一邊一眨不眨地看著。
雲師對於脫變這事不大了解,畢竟汲獸靈獸化成人這種逆天的事在天域也極為罕見。當然他從一些典籍上也看過獸類脫變的一些記載,那都不是一下子的事情,而是經過長年累月的逐步變化而成的,像眼前這種暴力脫變還是第一次聽聞。對於這類的事,他相信風兔很有意思。於是他向風兔的方向發了幾個手語,讓他們趕過來。
在森林那邊的風兔此時正等的不耐煩,看到雲師發過來的手語,仔細地一看原來雲師遇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讓它趕緊過來。它有點奇怪了,雲師此時不是跟那兩條蛟在搏殺麼,怎麼還這麼有閑情日致在弄這個?既然雲師叫它們來就來吧,它叫小雲猊推著動梳趕過去。
等風兔他們趕過去的時候,墨角蛟已經開始慢慢縮小了,從十多引長一引多寬的粗大身體一點點地變小……
風兔倒抽一口冷氣,問道:“這是……脫變成人嗎?”
雲師凝重地點點頭。
少年招呼了大家上動梳,用殘角鑰匙打開動梳的操作台,飛翔到空中,找個好一點的角度觀摩著這難得一遇的脫變成人過程。
墨角蛟此時的思維已經變得麻木起來,巨大的痛苦讓他沉浸在一種痛苦的世界,一直是這樣沒有停過,根本沒有思考的餘地。
時間在一點一滴地流逝,黃昏吊果從明亮到慢慢暗淡下來。
墨角蛟就這樣在墨江的江畔呆了半天時間。
從蛟類變化來說,凝聚肉身到了十多引已經是極限了,這個過程在有秘術傳承的高端蛟類來說還在承受範圍之類,一超出這個數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凝聚肉身最為困難的還是要模擬人體的序列。也就是說,要具備人首、四肢、正中央的軀體這幾樣。這才是最困難的,試想一下,在承受錘煉肉身的巨大痛苦的時候,還要冷靜地計算序列比例在進行凝練,那要多麼強大的意誌才可以做到啊!所以這也是很多獸類脫變成人寧願選擇時間慢很多的脫變之路,也不願意這樣純暴力脫變。
當然此時墨角蛟是個特殊的例外。首先肉體是它的但又不是它的,它隻能感受到其中的痛苦,而控製不了肉身。引導魂力錘煉肉身以及計算人體序列比例這兩個動作不是它做的,而是小嘟來代工完成。可以說墨角蛟是承受著痛苦來等待脫變的結果。
從十多引到十引,再到五引,到最後的一引半,墨角蛟的肉身發生了驚人的變化。從完全沒有人的摸樣,到一點點具備人的形態,到最後蛟頭化成人頭模樣,唯一不同的是頭上長著一個小小的墨角;四肢縮小了,利爪也鈍了很多;其他長長的肉體往中間縮,形成人的形態;藍色的鱗片經過魂力的錘煉開始縮到了極點,還有一些小嘟認為是不純的,就把它舍棄,留下的都是精華,到最後這些鱗片被小嘟做出了一件藍色的鱗甲覆蓋在墨角蛟的身上,看上去就像衣服般的盔甲;而蛟的尾巴保留了下來,不長不短地留在臀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