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就死吧,賭一把吧!
它闊出去了,顧不了太多了,用尾巴把後背的嬰兒卷緊一點,接著淩空一點,往海蜃裏一衝。
火行使界者一看,緊皺眉頭,想到十二少爵的話以及組織對待任務失敗者的懲罰,一咬牙,下令:“追!”話一完就率先向海蜃裏衝進去。後麵的界者沒有猶豫太多也跟上了。
海蜃頓時吞沒了所有的身影。
一霎那後,原本巨浪滔天的海麵,一下子就平靜下來,什麼殘像,什麼高山巨鳥,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仿佛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般。
從來沒有什麼海蜃,颶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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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踉蹌的身影出現在這裏,衣服沒有一份是完整的,被火燒的千倉百孔,更恐怖的是從右肩到右腳整整半邊身不見了,斷口處血往外不停地噴!他無力地擦了擦臉上的血汙,陽光穿過重霧,打在他那蒼白的臉——
竟然是將度界者,十二少爵!
到了這種境界,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唯一讓他感到安慰的是那隻靈獸傷得比自己還重。他沒有看到海蜃的降臨,所以他不知道那群界者發生什麼事。但不妨害他的追蹤,組織裏有一套特別的聯係方式,他發現他的人到這裏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這是為什麼呢!?
難道這裏還有一個將度實力的人埋伏在這裏!
他再次無力地四周觀察,突然轉過頭盯著來路,一個歪歪扯扯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簾。
可惡,是那隻靈獸,還沒死!
血伏原本油亮發光的毛現在汙濁不堪,身上布滿了傷痕。【金寫輪獄】的最後一擊,差點把它的身體擊殺成兩半。後背那道深入內髒的一擊耗去它無數獸魂,如果不是突破到荒獸,它肯定掛了。
然而它知道自己不能掛,要好好活著,當年那主的話此時此刻依然曆曆在目。無論怎麼傷都不能比對方先掛,要看著仇敵在自己的麵前死去。
所以它來了。
原因就這麼簡單,但非常強大。
因為他沒死,所以它來了。
十二少爵抬起頭看看天空,南門海域的天空是那麼的藍,藍得那麼美好,活著真好。從那批界者無端地消失,他就知道自己失去了生的希望了。這是最後一次,看天空的味道麼?
“為什麼?”十二少爵看著這個跟他一樣傷重的靈獸。
“七年前,火熵,有個年輕人死在你們的圍殺中。”血伏眯著眼。
“原來就是你!”一聲歎息,接著一道身影從天空中墜下!
如同折翅的神!
沒有濺起太多的浪花,慢慢沉寂在南門洋的深處!
一名將度的界者,就這麼完了。
沒有鮮花,也沒有掌聲,就這麼消逝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到死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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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域的某處神聖建築,某一個建築體內,一個水晶爆開了。
“什麼,十二死了!?”
一個暴虐的聲音傳遍整個建築。
“是誰幹的!?”
“給我查!”
整片建築突然活了起來,匆忙的腳步聲傳遍整個角落。
十二少爵死了這個消息一下子傳開去。
反饋回來的消息是正在執行另外一個任務時,意外發現那隻漏網的風兔,失蹤的地方是在南門洋海域,失蹤的還有一起的火行使等界者。
“切查,一個都別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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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伏靈獸長籲一口氣,此時也終於撐不住了,從天空掉下來。
咚!
海麵一霎那被破開,隨即歸於平靜。
許久,一隻毛毛的爪子攀住一塊浮冰艱難地往上爬。
它好不容易才爬上浮冰,就一動不動了。
多年來它獨自一個行走在南門洋海域就是為了尋找當年那主的托孤,沒有放棄是因為它不敢放棄,所以它默默地重複著一天有一天的搜索工作。它知道在如果大的範圍內找到一個出生沒多久的嬰兒是那麼的奢望。就在它快麻木的時刻出現曾經的仇敵,它那沉寂的心再度燃燒起來,多年來的怨氣和憤怒一下子爆發了。沒有任何保留,它即使耗幹整個獸魂也要把那個人幹掉,這是它的信念。
最終它贏了!
此時此刻,它不由得咧開了嘴,風騷地一笑,有如當年。
活著真好!
它想回血靈山脈,那是它的誕生地,隻有在那裏它的傷才能恢複回來。
這時,殘陽壓在海麵上,海麵一片昏黃。
那麼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