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的任何物體一般處於隱藏狀態。當人靠近床的位置時,牆壁會自動平鋪出一張精致的床在他的麵前。老人的猜測係內嵌了一套感應人體的印,以及一套室內物品的擬物印。
對於新事物,小孩和小雲猊的興致一向很高漲,玩了許久也不覺得厭倦;最後鑽來鑽去卻給他發現梳頂居然可以敞開。他倆竄上了梳頂,圓敦敦的手指指著動梳前進的方向,頗意氣風發,一陣童真的笑聲甩在風中。
斷域的仲月,萬物處於複蘇的階段,一股股生命的力量充斥著這裏的每一處,有一種叫活力的東西塞滿整個斷域。
在他們出遊的這一天,氣溫有點冷,雪月剛過沒多久時不時有候風吹過。止不住孩子的熱情,洋溢在空氣的笑意有點兒暖住了這個仲月。
蛋頭動梳平穩地離地半引向前行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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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灘。
以一處角狀內湖海為中心,扇式輻射般的一處巨大灘塗。多年來就老人一人數次采集物質過。老人考慮到這裏斷域多年來少人所致,物種多樣繁殖快,資源豐富,是很好的物種教學場所。
角灘受地熱潮汐的關係,有時被水淹沒,有時又出露水麵;泥灘上多長有一種叫金竿線的植物,金浪翻滾,水麵相映照,美感動人。
蛋頭動梳在斷域行走一天一夜後,終於到達角灘。
小雲猊吘嗷一聲,從動梳下飛竄而下,在沙灘下轉來轉去,頗感新鮮。
小孩卻老老實實從蓬定走下來,對於小雲猊的行為感到不滿,緊急召喚它回來,吘——
小雲猊屁顛屁顛地跑回來,被小孩一翻身騎在背上,哈哈一聲,出發。
老人淡定多了,任憑他們胡鬧,角灘對他來說沒那麼打的新鮮感。這些天對於蛋頭的了解更多了,把蛋頭停在沙灘高位的一處大岩石上,開放前麵的梳身撐開成雲蓬。在蛋頭周圍布置了數個警戒界陣,防止汲獸闖入。
母雲猊在蛋頭著地後也很快地消失在沙灘上。老人對於母雲猊的警戒頗感滿意,任由它發揮。
老人搞定後實在有點累,對於長期辰息受創的他來說,這一天一夜的指揮動梳行走實在是極限了。他靜靜地坐在輪椅上,看著在金色波浪竄來竄去的一獸一人,嘴角不知不覺往上一掀,然後慢慢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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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是被菜香弄醒的,一醒就感到特餓。他聳著鼻子,睜開眼一看,小孩正拿著一個烤熟了的大蛤貝在他鼻子下弄來弄去,還時不時吹一下。
小孩哈哈一笑,說道:“爺爺醒啦,來試一下。”
老人麻利地咬了一口,入口就軟膩爽口,特香特滿足,如果這個時候有點果酒就好了。小孩仿佛懂他的意思,在背後拿出半瓶果酒,得意地揚了一下。老人像個小孩子地喊道:“給我給我。”
小孩把酒和蛤貝塞在他的手裏,繼續回去烤貝去。
老人美美地灌了一大口,迫不及待地把整個蛤貝吃完;這時才發現蛋頭前的沙灘上多了個烤爐,用削過的岩石搭成。爐麵上的的細橫條,老人認得是附近的一種不知名的植物杆莖,質硬如鐵。母雲猊也回來了,跟小雲猊一般蹲在眨巴眨巴地在盯著烤爐的食物。
老人推動著輪椅來到烤爐。小孩轉過身來警告老人:“不許偷吃!”
“我個冤啊!”
老人分明看到在小孩轉身時,小雲猊飛快地偷吃了一塊。
從孩子會走開始,就注定了他要自己養足自己的嘴。從生吃無味的食物到學會調味各種食材,他一直在尋找各種美味的食材來滿足這一群的味覺。
淺水泥灘那裏很多蛤貝、牡蚶、列齒蟶等貝類食材,其他的什麼十字蟹、花岩蝦也不少,經小孩的手調味出來特別美味。所以這群人有點開始忘記了來幹啥了。
各種佳肴,美味果酒,昏黃的果燈,還有角灘那獨特的金竿線的香味,在來到角灘的第一個夜晚,是那麼的寫意和幸福。老人的笑意十足,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不知足呢。
孩子是很容易滿足的,他認為這個世界就是爺爺、大小雲猊以及自己。什麼是開心,開心就是大家一起開心。開心就是他有時頑皮地拔爺爺的胡子;開心就是他坐在爺爺的懷抱裏聽爺爺唱曲,聽爺爺講故事,然後,甜美地睡著……
這就是孩子認為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