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再怎麼說也是一個醫生,你確定要把病人丟下!”
歐陽瑾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塵,又扶了扶有些歪的眼鏡,眉頭微微蹙起,好討厭不穿白大褂麵對病人,讓他有一種沾上病菌的感覺,做他們這一行的,難免有些小潔癖。
“現在知道有病人及時送醫院是多麼重要,最後一次警告你,醫生的眼睛不是萬能的,so,不要老把病人往家帶!尤其是像這種來曆不明的!”
看來他是真的很生氣,摔門聲大的都要把屋裏的人吵醒了。
臥室裏還真是安靜的讓人發慌。眼前的女人還在昏迷,斜長的眼睛盯著她,黑亮的瞳孔亮晶晶的,幽暗的看不清底,他認得她。
漫天飛舞的白紙下的那雙眼睛,帶著罕見的清澈,慌亂的看著他,微微撅起的小嘴半張,白皙的皮膚像是上好的宣紙,光是看看都覺的鮮嫩,絕美的線條勾勒著麵部的線條,像是不小心落入凡間的仙子,不小心搭在他腰間的手觸電般的縮了回去,大力的推開他,像極了歸還禮服和水晶鞋的灰姑娘,而他是拿著水晶鞋的王子,詫異的回味著那個慌不擇路的背影和驚慌失措的眼睛。
我曾遇見一個姑娘,隻一眼,我就看見了漫天飛雪,我和她共舞,世界狹小的隻能容得下我們兩個人。
此時此刻,她的臉側埋進枕頭,臉色蒼白到將臉上的血管看的真真切切,眼睛閉的死死的,長長的睫毛無力的耷拉著,嘴唇沒有血色,讓他有一種錯亂感,是見了吃毒蘋果的白雪公主嗎?這個念頭讓他失笑,嘴角不自覺上揚,慵懶的坐在床頭。
戚栩畫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裏,她拚命的追逐著前麵的背影,不管她多努力,總是和他隔著一段距離,所以她一直在跑。直到全身上下都在痛,實在沒了追下去的力氣。就在這時,眼前出現了一片亮光,她努力的睜開眼,眼前的景物開始變的清晰,陌生的氣息讓她覺的惶恐,感覺自己好像從這一個夢跳到了另一個夢裏。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人死了就是這種感覺啊!可眼前,一直盯著自己看的男人是誰!
蘇瑾鈺忙將枕頭墊在她背後,卻被她大力的拽住,他的手很暖,她掀掉被子,起身跳下床,胳膊上的傷口有些裂了,吃痛的感覺讓她的身子搖搖晃晃的,自己沒有做夢,這裏究竟是哪裏?他又是誰?
“你不要亂動,小心傷口。”
“你是誰?”她滿臉的戒備,推搡著他禁錮在她肩膀上的手,無奈胳膊受傷了,反倒以一種曖昧的姿勢躺在了他的懷裏,房間的氛圍有些微妙,蘇瑾鈺怔忪的看著湊近的她,好小的臉,竟比他的手還小,皮膚本就白,加上身子虛弱,添了幾分剔透感,發絲淩亂的散在肩頭和臉頰上,野性嫵媚。她離自己好近,甚至都能數得清那濃密的眼睫毛了。看樣子她很憤怒,眼睛瞪得特別圓,嘴巴也抿的特別緊,隨著視線的下移,落在了她沒來得及換的白色長裙上,即使有些髒亂潮濕,依舊讓人覺的美,她還沒來得及整理衣服,所以緊緊的貼在身上......掌心傳來她身上的溫度,本能讓他慢慢湊近,戚栩畫又羞又氣,急火攻心,竟然暈了過去。
蘇瑾鈺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將她抱在床上,細心地為撥開亂發,看著測溫儀上的示數,開始研究阿瑾開的藥。雨淅淅瀝瀝的,看樣子是小了很多。緊接著的是一道道閃電,殘忍著撕破夜空,緊接著是雷聲,“轟隆隆——”的,囂張的叫囂著,迷糊中,她抓住了一個人的手,溫暖的觸感讓她心安,意識開始模糊,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天空早已放晴,陽光打在她的臉上,美的像熟睡的天使。蘇瑾鈺守了她一夜,活動著自己酸痛的胳膊,哈欠連連。懊惱的撓撓頭,想想自己昨天晚上的事,真不知道她醒來後,自己該怎麼和她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