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負責記錄的警員方才見毛豆開口,正一臉興奮的在詢問筆錄上奮筆疾書,可還沒寫兩筆就皺著眉頭停了下來,抬頭問道:“山什麼?”
“山魑(chi)。”毛豆轉過頭看著記錄的警員,認真的回答道。
張隊長眼睛裏冒出一絲精光,有些激動的問道:“這山魑,是那個黑衣男人的名字還是外號?”
“應該算是名字吧。”毛豆抓了抓腦袋,又補充道:“不管公的母的都叫這名兒。”
“什麼玩意兒?什麼公的母的?”張隊長頓時有些莫名其妙,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於是又問了一遍。
毛豆一本正經的看著張隊長,點著頭說道:“是啊,書上寫得清清楚楚——人形犬麵,見之深山,善撲,伴之大風,見人則笑,分雌雄,皆喚山魑。”
看見幾位警官還是一臉懵比,毛豆眨了眨眼,扯著頭發想了半天,又舉例說道:“就跟雞呀狗啊的一樣,公雞母雞都叫雞,公狗母狗都叫狗嘛,難道你們城裏的叫法跟我們鄉下不一樣?”
毛豆看著張隊長的臉色逐漸變成了醬紫色,急忙又說道:“不過你們不用擔心,這隻山魑已經被我收拾了,以後不會再出來害人了,而且這些東西平時大多都躲在深山裏,很難見到。今天這隻估計是餓慌了才偷偷溜進城裏來的,而且這些家夥走到哪哪就起風,腦子又笨,即使是化成人形也還是留著一張狗臉,見人就傻笑,好認得很!”
審訊室裏的警員都像看白癡一樣的看著毛豆,過了好一會兒負責記錄的那位才轉過頭去,小聲問道:“張隊,需不需要給他做個精神鑒定?”
張隊長的胖臉此時已經擠成了一團,額頭上的青筋直跳,但他卻強忍住沒有發火,也沒有回答警員的問話。
剛才他一直死死地盯著毛豆說話時的表情動作,憑借多年積累下來的審問經驗,他能確定眼前這小子並沒有說謊,可是他又寧願毛豆是在撒謊,因為剛才那番話比任何謊話都更難以讓人相信。
難道這小子真的是腦子有毛病,張隊長的臉色開始有些陰晴不定,正猶豫著要不要真給毛豆做個精神鑒定的時候,審訊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眾人轉頭一看,竟然是肩上纏著厚厚繃帶的夏婉彤走了進來。
毛豆一看到夏婉彤,頓時眼睛一亮,猶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高喊道:“美女!你終於來了!你快給警察叔叔解釋一下,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夏婉彤的臉色還有些蒼白,她看了眼毛豆,眼神有些複雜,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發現張隊長正一臉怒容的瞪著自己:“你不在醫院好好待著跑回來幹什麼!”
“報告張隊!”夏婉彤敬了個禮,抬手的時候好像又牽扯到了傷口,讓她身體略微顫抖了一下:“剛才他說的我在門外都聽見了,情況確實屬實,我可以作證!”
她的話音一落,屋內的人表情頓時精彩起來,毛豆則是一臉的感激涕零。
“啪!”張隊長的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驚得毛豆差點跳起來。
張隊長麵孔有些扭曲,指著夏婉彤吼到:“夏婉彤!別忘了你的身份!你要對自己說出的話負責!”
夏婉彤依然神色堅定,看著張隊長認真的說道:“我會對自己所說的一切負責。”
轉頭看了看毛豆,夏婉彤猶豫了下,一咬牙接著說道:“並且他也不是本案的嫌疑人,我......要保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