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狼國隨性已久,麵對這突然而來的各路心思叵測之人顯然沒有大秦殷都來的泰然,初開城門迎接四方客時一度出現了混亂,幸得禦風琉反應迅速,一道打開城門隨人進的旨意下後蒼都才再次恢複了平靜。

隻是這一小小的差錯中該來的人一個不少的已經全部混入,甚至一些不該來的人也悄無聲息的進入了蒼都。冥冥中一切早已注定,天下局勢勢必大亂。

昨日禦風琉帶著雲輕去見泰仁伊瑪,可惜泰仁伊瑪以身子不適的理由拒絕了會見。這一舉動雖是對雲輕的一個下馬威,但也省去了雲輕直接麵對她的不安心理。

從泰仁宮出來後雲輕就早早的回了落雲宮,丟下一句今夜不見任何人的命令後就關上了寢殿大門,乘著夜色獨探了一次皇宮水牢,可惜她連第一道關卡也沒能闖過。為了不引起禦風琉的警惕,雲輕隻好暫且退回,想著再找機會去見見無雙。

皇宮水牢原為蒼狼皇宮夏日引其涼氣除熱之用,遍布整個蒼狼皇宮地底,不知從哪一位國主開始這裏成了囚禁重要犯人之地,一來被囚之人跑不掉,營救之人進不去,二來水牢內陰冷的空氣是最腐蝕人身心的刑法。對付無雙,禦風琉認為這裏是最好的關押之地。

水牢內,無雙被單獨困在了一座類似小孤島的圓地之上,四周則是寬約三丈的小河,水麵泛著點點銀光,陣陣水汽自河麵緩緩升起,陰冷刺骨。

圓地之上一椅一榻,數卷簡冊,無雙一身白衣斜躺小榻,鳳目緊閉,長長的微卷睫毛留下一道蝴蝶匍匐的美麗暗影,和著嘴角動人的輕笑。

左腳之上一根細細的黑色鐵鏈隔河連著石壁,假寐的無雙微微動了動身子,鐵鏈發出了銀鈴般的輕響。似乎是習慣了這樣的輕響,無雙甚至連眼睛也沒有睜開。

水牢唯一的大門被人輕輕推開,薩滿巫師依舊惡鬼麵具遮顏黑衣裹緊全身,無聲的走了過來。來到河邊站定,薩滿巫師黑眸定定的看著圓地之上愜意假寐的無雙。

“非這樣不可嗎?”

沙啞的聲音帶著心疼的歎息響起,無雙朦朧的霧眸迅速睜開,瞥了一眼他後轉身以背對他,隻丟下一句冰冷的無情拒絕。

“大勢所趨,天命所歸!”

聽完這八字薩滿巫師的身子微微晃了晃,黑眸灼灼的盯著無雙看了會後轉身有些蹣跚的離去。從那一年開始,他又何嚐不知天命所歸?

水牢的門被人輕輕關上,側身假寐的無雙身子一挺坐了起來,半眯的霧眸閃發著迫人的光彩,粉色的唇角冷冷勾起,一股狂妄的睥睨之氣充斥了他的四周。

禦風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大殿之上正在和朝臣商議政事的禦風琉似乎也感受到了這股睥睨的霸氣,原本微皺的眉頭突然皺緊,心毫無預警的咚咚跳了起來。大手一把緊握住座下龍椅,麵色有些發青。

“夠了,全部給孤王閉嘴!”

一聲暴喝打斷眾人的商議,嚇的眾人立即跪地請罪,就怕遲了一秒要承受禦風琉的怒氣。

“全是一群廢物!”禦風琉寬袖龍袍一揮,一道勁氣直衝正殿大門,一擊之下竟毀去了半片檀木門,“離大宴還有三日,你們就想到了這樣的辦法?”

一月前他上山求得姆媽幫助,借她大壽和神女現身蒼狼的謠言引來了當今最大的三股勢力,想乘機無聲的消滅了這些勁敵,可誰知這群廢物竟在開城門第一日就將事情搞砸,該來的不該來的,一股腦兒全趁亂混了進來,如今的局麵讓他防也不是,不防也不是!

“國主息怒,中原人都太狡猾,我等第一日就中了他們的計,使得那些人也趁機混了進來,這是我等的錯。但是國主,目前我等要做的是盡快控製住那些人,還請國主先息怒!”一直沒有說話的左相蔚藍廷抬起頭來,眸子定定的對上禦風琉,緩緩說道。

“哼!”禦風琉冷冷哼一聲,雖知他說的是實話,可心底那股煩亂就是揮之不去,仿佛正由有什麼悄無聲息的靠近。深深吸口氣後禦風琉從龍椅上站起身來,“今日就到這裏吧,這件事情交由左相去處理,務必在大宴前摸清他們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