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過會再一次遇到你，在我消失在A市的第五年的年末，過年的前一周。
A市依舊寒冷，街道上卻依舊繁華。
你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拉鏈沒有拉緊，一步一步朝我走過來，好像沒有看到我。
你抬起頭，也看到了我，表情有些錯愕，好像沒有想過會遇到我。我也一樣，沒有想過會在這一條你以前喜歡的街道上遇到你。
我帶著你進了一間咖啡廳，我點了一杯咖啡，你要了一杯溫水。
“不喝別的？”你以前最喜歡喝橙汁的。
“不能喝。”你的聲音依舊溫柔，細膩，好像沒有變過的樣子。
“怎麼了？”我問你出於禮貌，出於私心。
你隻是笑著，似是有些不舒服，調整了一下坐姿，我將你收入眼底。
“你懷孕了？”
“嗯。”你伸手搭在凸起來的肚子上，無名指上是一枚鑽戒，結婚戒指吧。
“幾個月了？”
“下個月就是預產期了。”你笑了，帶著我看不懂的意味，是幸福吧。
“哦，他舍得？”在這麼冷的天裏，讓你出門？
“啊？”你好像沒有聽懂的樣子，和那時的你一樣，做事總是不會想太多。
“沒怎麼，最近過的好嗎？”大學的那幾年，畢業後的這一年，和他在一起，過的好嗎？
“挺好的，你呢？”你問我，出於禮貌的****，出於同學。
“挺好的，都挺好的。”
你大學過的點點滴滴我都知道，你和他去了哪些地方，做過的事情，我都知道。我在離你遠萬裏的BJ想的卻是你，你知道嗎？
我們都挺好的，我們都已經過了該瘋的年齡，過了青澀懵懂的時代。舍棄的是時光，留下的是成熟，少的是瘋狂。
“你在BJ會不會……”
你開口問我了，問我的事情，我有些開心，也有些心疼。
“我在BJ挺好的，該不會是擔心我在BJ過得不好吧？你想多了，我是什麼人，怎麼會過不好？倒是你，這麼冷的天，還出遠門。”
我搶著回答了，我怕你追問下去，我的生活，怕是有些不堪入目吧。還是算了，你那麼好，知道這些事怕是又要想多了。你還懷著孕……對吧，還有孩子。
“不遠的，我搬家了，好像忘了告訴你了，就在附近。”
你搖了搖頭，好像是怕我尷尬，略帶著抱歉。我怎麼忘了，你的家已經是和慕胥的家同一個了。我怎麼忘了，他怎麼會讓你一個人在這麼冷的天出門呢？我怎麼忘了，你身邊還有人照顧你呢？
我扯開了話題，你順著說了下去，沒有再提那件事，一切就好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你中途接了個電話，我知道，是他的。
“他來了？”
“嗯。”你有些抱歉的看著我。
“我先走了。”
你起身，要一起走，我製止了你。
“孕婦就不要來送客了，你這樣我會不安的。”
你笑著，沒有再走。
“隨緣。”
我走到了門口，停住了腳步，用盡了我全身的力氣叫出了這個讓我日思夜想的名字。
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好一會兒。
“祝你幸福。”
“也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