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低語氣,對他說“好,好,我陪你,你讓司機把車停下來好不好?”
何所涼恍惚的眼逐漸清明起來,他回過神來眼神冷了半分“為什麼要停下?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我顫抖的問。
“我媽媽”
“你……媽媽,在……哪裏?”
“沒有聽到我剛才說的嗎,安和墓地”何所涼望著逐漸漆黑一片的窗外,不知在看望什麼。
我攥住他的衣角,咽了咽口水“何所涼,我們……可不可以回去?”
何所涼卻是突然的轉過頭,用力的搖晃著我,孩子氣般朝我發火“不可以!為什麼要回去?為什麼要回去!你為什麼離開我?為什麼!”
我被晃的眼冒金星,頭暈目眩,何所涼停止動作,雙手捧著我的臉,神色焦急“良夏,你沒事吧,對不起……我……”
我看著如兩個人的何所涼,眼淚滑落下來“何所涼,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變得我不認識?為什麼變得如此陌生?
何所涼擦去我眼角的眼淚,淡淡的說道“良夏,終有一天,我們都會變得對彼此陌生”
那時的我,並不明白何所涼話中的意思,不知道終有一天這四個字意味著什麼。
他拉著我下車,夜晚的風很大,漆黑一片,四處死一般寂靜,我握緊了何所涼的手緊跟其後。
我們借著手電筒微弱的光亮,走在那小路上,最終停住了腳步。
那是一座蒼涼的墓碑,黑色的墓碑上貼著一張經無數個風吹日曬的夜晚折磨的照片,照片裏的女子對著鏡頭妖嬈的笑著,貌美如花。
我震驚,童年裏那個打扮妖豔的女人現在竟是一座墓碑!
“很震驚是嗎”何所涼將手電筒放在墓碑上麵,光束投向遠方,很遠很遠,而他的聲音很涼很涼“在我走後,母親愛上了一個男人,她這一生都從未愛過任何人,卻偏偏愛上那個有家室的男人,而那個男人隻愛她的美貌,在母親的糾纏下,他離婚後和母親結婚了,我以為母親從此得到了幸福,卻沒想到那男人耐不住寂寞每晚領不同的女人回家,他逼母親和他離婚,母親不肯,他便日益折磨母親”
何所涼抬頭仰望黑色的天空,上麵布滿了閃亮的星星,在那片天空下他黑色的眸淡然無光,聲音如同枯井般沙啞“最終,母親被他逼瘋自殺,當我趕到時,母親早已下葬,而那個男人就像早就準備好了一樣,搬出那個家,似乎母親的死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握緊何所涼的手,他的手此刻很冰,我卻怎麼也握不暖。
他的母親,那樣一個放蕩的女人,最後卻因為情而死,為了愛而死,她應該很幸福吧?
“我記得母親生前曾和我說過,愛一個人就是要奮不顧身,可我始終都不能明白,究竟要奮不顧身到什麼程度”何所涼為難的皺了皺眉,他看著那塊墓碑,眼神飄向遠方,聲音幽幽“良夏,如果是你,你要怎麼報複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