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往前,很快,一路經過爺爺說的那些地方,我們終於來到了那座懸空的喇嘛廟的底下。
兩個王八蛋還是沒有醒過來,陳胖子爬上去,小心翼翼地推開入口,發現整幢建築安靜得簡直是一片死寂,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和陳胖子千辛萬苦把兩個人背了上去,此時夕陽已經西下,白雲貼在雪山邊上,形成了一片一片的雲霧。
我們在喇嘛廟中一個比較封閉的房間停了下來,點燃了烤火的炭爐。房間裏麵掛滿了毛氈,可以使溫度不流失,但我檢查這些毛氈的時候,發現上麵的灰多得一塌糊塗,都結成痂了。
“這兒的喇嘛不是很講衛生啊。”陳胖子一邊烤火,一邊脫下鞋子,一股腳臭味撲麵而來,“地上也全是落灰,按理說雪山上灰層非常少,空氣非常幹淨,這麼多落灰,他們每天要上多少香火?”
喇嘛廟裏落灰多是應該的,但這裏的灰的厚度和表麵的痕跡,說明灰落了很久,而且是長時間無人打掃。
難道這個廟被荒廢了?
我讓陳胖子先歇著,自己一路往上,看到了當年爺爺說的那些閻王騎屍的毛氈。通往上層的門就在毛氈後麵,樓梯也在,但那道門被封得死死的。
木頭門非常黑,像是被大量的煙熏過,我嚐試打開這道門,當年,那個奇怪的女人就是從這裏爬出去的。但我發覺門被鎖住了,門後應該抵著一根非常大的木杆。
我用匕首插進去,用力把木杆抬起來,推開門,一下聞到一股特別難聞的香料的味道。
門後是一條特別寬敞的通道,通道兩邊全是門,有點像旅館的格局。
我走到其中一扇門前,嚐試打開,發現這些門背後的木栓都特別重和粗大,用匕首根本無法挑開。
我隻好原路返回,回到陳胖子那兒的時候,發現胡嶽已經醒了,而且似乎已經恢複了清醒,正在喝水。
我想著我應該用什麼嘴臉回去和她說話,是一搖一擺地晃過去說“你看,你這傻13,不聽老子的吧”,還是裝作特別豁達地過去,安慰她說“我呢,也是脾氣不太好,這件事情我們不用再提了。你身體怎麼樣”?
後一種也許她會對我有好感,可這母老虎我也不想勾搭,想了想,還是選用第一種好了。
我於是冷笑一聲,走了過去,對著她就道:“醒了,你說你傻兮兮的,叫你聽我的聽我的,不聽,你看,裸——”
我沒說完,忽然她手一動,一個東西瞬間拍在了我的腦門上,我哎呀一聲,立即抱頭蹲下來。
疼勁過去了我才看到,掉在地上的是她喝水的茶杯。
我一下就火了,罵道:“老太婆,老子把你拖到這兒費多大勁兒,你他娘還恩將仇報。”
“你也沒白拖啊,老娘被你揩了多少油,你自己心裏知道。”胡嶽道。
我呸了一口:“誰他媽要揩你油,你這二貨奶奶。”說著,就看到陳胖子在一邊笑,我心說,我靠,該不是陳胖子在我不在的時候猥褻她吧?
一想,陳胖子雖然吃喝嫖賭一應俱全,但基本的道德底線比誰都高,當然,他的道德底線是他自己的道德——我知道陳胖子應該不會下這種鹹豬手。
陳胖子看我看他,就道:“你爺爺看樣子玉樹臨風小郎君,小姑娘倒貼的多得是,你這屬於僵屍牛吃嫩草。”
看著胡嶽的臉又黑又難看,我心說,算了算了,就擺手讓陳胖子別說了,對他道:“別鬧了,我真沒吃你豆腐,我對男人不感興趣。但你想,我們要把你們拖回岸邊,又要紮雪橇要把你們拖到這兒來,沒有時間做那些無聊的事情。不知道陳胖子和你說了我們一路上碰到的事情沒,這兒的情況有些微妙,我們就事論事可以吧?”
胡嶽看著我,臉色還是不好看,但已逐漸放鬆。我摸了摸頭上的包,他才一下笑了出來。
我看著他笑有些猥瑣,難道老外都是這樣?陳胖子還想繼續損,被我擺手攔住了。我把我和陳胖子一路上遇到的事說了一遍。他聽完,皺眉不語。
我就道:“你們在冰湖上到底遇到什麼了?竟然會產生幻覺。那些死掉的德國人,應該和你們遭遇的情況一樣。”
“是鈴鐺。”胡嶽說道,“冰湖下麵的冰蓋,有一段懸空了,下麵懸滿了那種青銅鈴鐺,這些鈴鐺因我們走而發聲,但由於冰蓋的阻隔,這些聲音很輕微。我一開始沒有注意,等我發現自己身上開始燒起來了,我才意識到,但當時我自己的神誌已經非常不清楚,我最後能作出的決定就是往回跑,我知道前麵肯定有致死的機關。”
“前麵應該都是陷坑。”陳胖子道,“那批德國人肯定也是一樣的遭遇,但他們選擇了往前跑,全掉進陷坑裏了。他們又脫掉了衣服,困在冰蓋下麵被淹死。你們和德國人合作的時候,他們有沒有告訴過你們,他們曾經派人來過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