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塊吧。謝謝。”我指了指離自己最近的一塊，上麵有各種顏色鮮亮的蔬菜，相信應該很可口。
“我臉上是不是……”他把披薩盛到我的碗裏，然後朝著自己的臉比劃……
“不是……我突然想起一個朋友。”真丟臉，
“哦。嚐嚐看，雖然料放得沒有章法，但應該還挺好吃的。”
“好吃！”小女孩就是小女孩，一個披薩就被打動成這樣。陶麗看趙飛的眼光真是飽含崇拜。
“好吃就再多吃一塊。”趙飛摸摸她的頭，還真像個父親。可能過了三十歲的男人就跟過了三十歲的女人一樣，有一種獨特的無來由的對孩子的愛，男人的稱為父愛，女人的稱為母愛。
陶麗8點就睡了。趙飛要走時，問我：“今天是不是有什麼事？精神好像不太好。”
“有嗎？哦，沒事，可能白天工作有點累。”
“我這兩個星期時間都很鬆動，麗麗交給我，不用擔心。”
“嗯，我知道。我真的沒事。剛才是突然想起一個很久沒有聯係的朋友。突然有點難過而已。”
“有需要的話打電話給我。拜拜。”
“好。拜拜。”
確定小陶麗睡著之後，我自己在客房開了筆記本，漫無目的地在網上瞎逛。然後幹脆把自己的當月工作總結調出來寫，盡管還在月初——典型的沒事找事幹。結果寫了大約不到300字的時候，停電了，我的筆記本還沒有放電池。就在這時，房間的門開了。
“阮阿姨，我怕。”
“寶貝，你不是睡著了嗎？”我趕緊摸到門口，抱起陶麗。
“我想上廁所。”陶麗一手摟著我的脖子，一手揉著眼睛。
“好，阿姨帶你去。”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照著路到廁所。
上完廁所，我把她抱到床上，她問，“阮阿姨，為什麼燈突然就黑了？”
“哦，你到時間睡覺了，所以就黑了啊。”
“但是我剛剛起來的時候還開了燈，還亮的。”
“可能這個燈希望你早點睡，所以就又黑掉了。”
“會不會是停電了呀？”我不得不承認，很少跟小孩打交道的我總是錯誤估計小朋友的智商。
“哦，可能是哦，待會兒阿姨檢查看看。麗麗就好好睡覺了，明早醒來，天亮了，燈也亮了。”
“嗯，阮阿姨晚安。”
“晚安。”
“需要阿姨陪你嗎？”
這個小女生很乖地搖搖頭，把眼睛閉上，甜甜地睡了，嘴角還掛著笑。我真是太愛她了。這完全是個讓你百分百不擔心的女孩！
我根本不知道電閘在哪裏，所以也無從檢查。回到房間，我把電池裝上，繼續開電腦。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我的手機響了。
“喂。”
“不好意思，睡了嗎？”
我驚訝地看看表，9：30。“沒呢。”
“那我開門進來了。”
“OK。”
我走到大廳，拿著我那可以當電筒的手機。開門走進來的趙飛居然直接拿著電筒！
“你知道這裏停電？”
“對，剛才麗麗給我打電話，說停電你們倆很怕，我就過來了。”
“她說我們很怕？”
“對。”
我還真看不清趙飛的表情是不是在開玩笑。但我真的有點哭笑不得，這根本是那個小丫頭的惡作劇！我們到她房間看的時候，她卻真是沉沉地睡著了，嘴角還流著口水。
趙飛檢查了屋內外的電閘，發現是電卡已經沒電了。
“我想她應該真的當時挺害怕的，所以給我打了電話。”
“可我還問過她，她說不需要我陪的。”
“小孩子可能覺得你害怕，不想讓你更害怕吧。”
“我剛才在上網，然後突然就停電了，確實害怕了一小下。”
“我還真擔心你們會怕成什麼樣，因為麗麗在電話裏說想我馬上過來。”他搖頭笑笑說，“這個小丫頭學會耍人了。”
我笑著拍拍他的肩，“她是喜歡你才會這樣的。”
“我很榮幸。”
其實，在蓉蓉離開去旅行之前，就給趙飛和我各備了一個房間。因為我在的緣故，趙飛都是回家住。結果當晚我們倆各自開了一罐啤酒到陽台上聊天。原來我們都知道蓉蓉和邵蒙想撮合我們倆。
“我很早就知道。邵蒙見到我的第一次就提起你，不停地說。”
“我估計就是在他見到你第一次後不久，蓉蓉就跟我打電話說你。然後我就在我侄女的婚禮上見到你。”
“你說肯尼跟少雯？”
“對。”
“之後有一次是在飯店。”
“對，那次真的很抱歉，好像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喝醉。居然被你撞上。”
“你醉得很溫和……”
“隻是說了很多廢話。”
“很有意思。”
“因為你和我一個朋友長得很像。”
“非常榮幸。”
“是我以前喜歡的人。很像很像，我在少雯的婚禮上看到你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坦白。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他們要撮合我們倆了。”
“對，把女兒都動用上了。不過說真的，一個人不是很好嗎？”
“我還記得你喝醉時候對我說的話。”
“那是因為我喝醉了。喝醉的時候哪會有什麼意識？”
“潛意識也算。”
“總之，一個人挺好的。”我喝了一口酒，吐了口氣，“說說你吧。”
“我？”他看著我的眼睛轉向遠處，說，“一個人挺好的。”
“以前我還有個朋友，也是我曾經的上司，我經常跟他一起這樣喝酒聊天，失去聯絡很久了。今天不知道怎麼就突然想起他，就在吃飯的時候。”
“也跟我長得很像嗎？”他非常正經地看著我。
“我說認真的。”
“算了，不開你玩笑了。”他撇嘴一笑，“如果以後想像這樣喝酒，可以找我。”
“嗯，做朋友。”我伸出右手。
“做朋友。”他的右手握上來。
“不過你做的菜真不賴，真看不出來。”
“謝謝，我有時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選錯了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