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驚世駭俗的比喻和玩笑,恐怕不是一般人敢說出來的。蒼平道人聽了,幹笑了兩聲,雖然他覺得老祖的比喻不是很恰當,但是寓意卻深刻,明事明理,最見人心。於是他開口對弟子說道:“你聽聽,老祖為了讓你放心,連祖師爺都得罪了,從今以後,靈童是靈童,你那侄兒依舊是小馬,除妖降魔,娶妻生子兩不誤。
於是鐵冠老祖給他們講了一個故事,一個和尚的故事,說唐朝有個宣鑒禪師,一日上堂說:“我這裏,佛也無,法也無,達摩是個老臊胡,十地菩薩是擔糞漢,等妙二覺是破戒凡夫,菩提涅盤是係驢橛,十二分教是點鬼簿,拭瘡紙,佛是老胡屎橛。”又有一僧問韶州雲門山的文偃禪師:“如何是佛?”雲答:“幹屎橛。”又胡亂說道:“釋迦初生,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周行七步,目顧四方雲,天上天下,惟我獨尊。老僧當時若見,一棒打殺與狗子吃,貴圖天下太平。”
說到興起,又講了一個笑話,丹霞禪師到處遊方,有一次到了洛陽慧林寺時,正遇上大寒天氣。丹霞就在殿上砍了一尊木佛來烤火,寺院的院主看見了大發脾氣,說:“你怎麼能燒我們廟裏的木雕佛像呢?”丹霞用拄杖在火灰裏撥了撥,說:“我燒木佛,是為了取得舍利子呀!”這個院主說:“你糊塗了吧,木頭雕的佛像裏怎麼會有舍利子呢!”丹霞說:“啊!既然沒有,那我就再取兩尊木佛來燒吧!”院主氣得啞口無言。
細細想來,這都是提醒世人,凡有相者皆是虛妄,縱是經典佛像或聖或賢,既落形跡,皆屬生滅,並不是正常如實之道。所以說嗬佛罵祖,並不是不尊重佛道,其實就是禪林用語,原指如果不受前人拘束,就可以突破前人,後比喻沒有顧慮,敢做敢為,才能打破自己心中個人偶像崇拜意識,開發自性智慧。
經過鐵冠老祖和蒼平道人的勸解後,明陽子此時也有些想通了,他擠出了一點笑容,說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隻是我以後如何麵對我侄兒呢?以前他是我侄兒,如今他是我祖師爺,叫我好生尷尬……我是在說小馬怎麼第一天晚上來就夢到張天師,祖天師一個勁的稱呼他為‘玄朗’,還說喊他不要貪玩,要記得自己下來的事情……怪不得道觀的神像都給他點頭,土地公土地婆給他跪拜,原來是遇到了老熟人……沒想到他是這樣一個大人物,哎呀,哎……”明陽子說著說著,又開始焦眉愁眼,叫喚起來。
“是的,趙公元帥,字朗,又字玄朗,名公明,他是大仙,豈能給土地這樣的小神跪拜。”鐵冠老祖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