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的寒霜覆蓋了水眸中原有的明澈,麵如清朗明月般注視著那被痛楚彌漫的男子,“你知道你為什麼會失敗嗎?”一個人的肩上背負著幾百條的人名仇恨,到底是多大的折磨她不知道,可是,死裏逃生之後愚蠢的靠近惡魔想要報仇,不惜賠上一切,這樣的做法,太過愚蠢!
再次抬步上前,不顧男子那全身溢泄的掙紮絕望,握住那顫抖的鐵拳,“從此,跟著我,我幫你報仇,可好?”似闡述,似肯定,似要求,卻惟獨沒有卑微的祈求!
全身一顫,輕飄飄的左袖也在空中飛舞,似那斷翅的蒼鷹,暗自獨泣著屬於自己的悲涼,沉暗的看不見一點的光明的雙眼此刻隻有那白衣飛舞的女子,青紫的嘴角勾起弧度,單薄卻篤定的字節堅定的溢出,“好……”報仇是支撐自己走到如今的全部力量,如果以後的人生必須也要一個理由,那麼,跟在她的身邊,去尋求那一切可以泯滅掉黑暗悲痛的執著,是不是也可以呢?
諾大的‘龍壽殿’之中,完全黑色的擺設讓這裏透不出一點的生氣,淩厲的黑暗和詭異蔓延在周遭的每一個地方,無風自舞的黑色幔帳猶如那邪惡的幽靈,欲覆蓋一切溫暖的光明!
閻炎修長的身子如無骨動物一般斜倚在床榻之上,依舊一手支額,一手搭在曲起的膝蓋之上,慵懶的魅惑刺激著人的視覺神經,可是立在他麵前的癡兒卻恍若未曾看見分毫一般,絕色的小臉平靜如初!
“告訴寡人,你怎會知曉他的身份?”邪魅的雙眸,媚眼如絲,半眯而起如同饜足的貓兒,寒烈的話語直刺人的心房,不帶絲毫留情的餘地!
倏地,細致的黛眉微微蹙起,額上那緋色的花朵也溢出點點紅光,垂下小臉,望向地上的黑色大理石地磚,冰冷的寒氣透過鞋底直衝身體四周,無謂的拉起裙擺,屈身一坐,單薄的身子就在地上縮成一團!
閻炎規律敲在腿上的動作一頓,似有些不悅癡兒自作主張的傲慢,薄如刀鋒的唇民稱直線!
小手習慣的環住自己,地上刺骨的冷寒好似要僵住全身,癡兒卻笑了,淡淡的笑靨沒有疏離,隻剩下滿足的愉悅,抬起小臉,注視著那優雅卻也殘獰的帝王!
“陛下願意拿王後之位來與癡兒交換這所有的一切嗎?”可愛的歪歪小臉,月牙似的笑眼如孩童般可愛的眨動這,流瀉了一定的光華璀璨!
斜飛的劍眉微微一挑,似笑非笑的神情在魔魅的俊臉上激蕩,勾起的薄唇帶著莫名的不羈和放蕩,“癡兒這實在向寡人示愛?”王後之位?有趣,那個位置對於自己而言隻是一個名稱而已,雖然後宮之中那些女人為了那個虛無飄渺的位置不停的廝殺,也隻是給他淡而無味的生活增添了小小的樂趣而已,如今,這個讓自己至今無法看透的女子卻明目張膽的問自己要那個位置,好,真的是很好呢!
他雖然沒有答應,可是癡兒知道,那樣的反問就是默認的應允,“淩王大軍在禹城駐紮中毒的那晚,我原本認為是慕容冽所下,其實,下毒之人是騰勇才對……”血失之毒,辣椒水解毒是最簡易便捷的方法,可是與之抗衡的的解藥也可解除其毒性,但是解藥如果重複吃下,那麼,身體周遭就會出現淡淡的血痕,不甚明顯,所以人們經常會忽略而過!
抬起水眸注視著那半眯著雙眸的男子,“那晚,騰勇用的不是辣椒水,而是我給的解藥,沒有人發現騰勇頸上出現的血痕,可是……我看到了……”那隻有一種可能,就是騰勇已經服下了解藥!
閻炎臉上笑容不變,修長的手指纏繞著烏亮的發絲,“那又如何得知,斷臂之人就是騰勇?寡人好像記得騰勇雙臂健在啊?”果真那般聰慧嗎?倒真是讓自己期待的很哪!
“嗬嗬,自所有人拒接營帳那一日,淩王身邊的‘騰勇’便不再是騰勇了……”癡兒說的淡然,卻也不得不佩服眼前君主的深沉心機,騰勇跟在魅溪吟身邊已有數十年,那麼,從那時便開始安插自己的眼線,誰又能想象那時隻有十多歲的他是如何的心思細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