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坐的身子絲毫沒有動靜,隻是望著杜鵑花的水眸一閃,彌漫在眸底的點點暖意也在頃刻消散!
香兒卻轉身看向來人,圓圓的黑眸閃過驚疑,卻沒有表現出異樣的微微俯身行禮,“王上吉祥……”心裏卻有些不安的跳動,殘王自從送小姐來到這裏,自己就沒有見過他,現在為什麼……?
幽深的黑眸卻隻是定定的凝視著那潔雅的白影,薄唇一勾,陰柔的麵容之上溢泄出駭人的殘獰之氣,“退下吧……”她果真是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嗎?還是同他宮裏的那些女人一樣,在玩著欲迎還拒的把戲?若是後者,那麼自己必須承認,她真的是該死的成功了!
香兒轉身忘了一樣癡兒,擔憂的神色在小臉上徘徊,小姐一個人可以麵對這個陰晴不定的殘王嗎?
像是感覺到她的憂慮,癡兒回首,對著香兒微微一笑,淡然的笑意卻是奇跡的讓香兒安下心來,是啊,小姐可以保護好自己的,自己也會好好的守護在她的左右的!
隨後轉身,再次俯身,隨後乖巧的移身出了大殿,卻在看到門邊站著的竹梅時微微一怔,她不是出去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竹梅卻是沒有表情的望了呆愣的香兒一眼,然後決絕的轉身離去,單薄的背影卻是一種無法抹去的寂寥和孤寂!
香兒凝神,卻不再深思,別人的事情與她無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而自己,關心的也隻有小姐而已!
憐心殿內,殘殤沒有靠近癡兒,隻是腳步優雅的走到那舒適的坐塌旁邊,慵懶的坐下,那般自在的摸樣像是享受著那無盡的舒適,盡管他的視線從頭到尾沒有離開過窗邊的身影!
“愛妃就是這般歡迎孤的嗎?”狀似無意的話語吐出,殿內的溫度在也瞬間降到零點!
“……”幽幽的轉身,像是不習慣突如其來的冰冷,黛眉微蹙再次攏緊身上的狐裘,隱著刺人冰棱的水眸望向那明顯在找茬的帝王,紅唇輕啟吐出讓他更加發怒的話來,“王上的愛妃不是早就仙逝了嗎?”輕柔的話語似孩子的呢喃,此刻,卻如那燭火般瞬間點燃了那危險的地雷!
黃色身影閃過,一雙冰冷的大手已經死死的掐住了癡兒細嫩的脖頸,陰狠的雙眸狠狠的盯著那淡然的小臉,“你別以為孤不敢殺你?”似齒縫間擠出的字句讓人心寒,卻依舊不能動搖眼前的女子半分!
憐兒是自己心中唯一的至寶,任何人都不能詆毀她半分,眼前的人,更是不能!
“……”小臉因為窒息感而變得通紅,清冷的水眸滿是嘲諷的注視眼前惱羞成怒的帝王,垂在身側的小手緊握成拳,就那般安靜的放在自己的膝蓋之上不曾有絲毫的動靜!
“……”嗜血的憤怒引得殘殤理智盡失,手下的力道在不斷加大,寡絕的雙眼在看到癡兒翻白的水眸和那青紫的小臉時開始變得顫抖,似想到了什麼,大手也倏地放開了鉗製!
“咳咳……咳咳……”因那突如其來的力道而摔在地上的癡兒死命的咳嗽著,捂著自己的脖子,急促的呼吸著那讓她喉間火辣辣生痛的空氣,不停顫抖的纖細身軀也似那大風之中被摧殘的花兒般,孱弱不堪!
複雜矛盾的暗光在看到那羸弱的身軀時,微微一顫,垂在身側的雙手也緊握成拳,抿直的薄唇溢泄出深沉的怒氣,想要壓製住那讓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不想承認,注視著和那張痛苦的小臉,他死寂的心裏竟然會彌漫出濃濃的不忍,感受到那不該有的憐惜,邪肆的俊臉更是一沉,隻是因為她長的和憐兒一模一樣的臉吧,自己也隻是在心疼憐兒而已!
“不要一再挑戰孤的忍耐,要不然結果不是你能承受的……”冰冷的語句依舊不帶絲毫的溫度,似那寒冬之中落下的冰雹,砸在人的心上,生疼!
慢慢平複下那窒息的難受,冰冷的小手有些費力的撐起自己的身子,沒有再去看向那似閻羅般冷冽的帝王,腳步蹣跚的再次走到窗邊,彌散著點點朦朧的水眸飄向那隨風搖曳的片片藍色杜鵑,那般幹淨純潔的顏色,那般明媚雅然的姿態,“王上,逝者已逝,杜鵑雖然燦爛依舊,可是終究會凋謝,又何苦讓自己沉浸在那虛無的思念之中不能自拔?美好的記憶,隻需放在心底最深處慢慢品味回憶,卻不能當初以後生命的全部,即使當時痛徹心扉,但是,等到結痂脫落,新生的皮肉長出,那又是另一種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