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隕笑了一下,“你贏了,想問的問題就是這個?”
秋海藍眉頭一緊,道:“不知死活!到底你為什麼要回來?你剛才又是為何收手?”
辛隕突然伸手摸摸秋海藍的眉心,將皺起的眉頭平展開,然後緩緩地說道:“我回來是因為我想再看看你!我收手是因為我不忍心殺你!”
辛隕隻做自己想的事,不問代價為何。
此言一出,秋海藍頓時心驚,麵頰霎時緋紅,手中的彎刀不覺已落在了地上 。
自小而今,秋海藍都認為自己隻是一名將士,他的父親教其一身武藝,從軍之後便一路浴血奮戰,她的戰功絕不輸於任何男人,她的凶狠、她的武力幾乎讓所有傾慕她的男子都望而止步,她習慣了生命中隻有殺戮,卻從來不曾想過生命中除了殺戮之外是否還可以存在感情,存在愛情。
她從來也沒有把自己當過女人,鎮遠軍中也從來沒有人把她當過女人,可她畢竟是個女人。
辛隕的一席話直窺她內心深處那個隱藏了一輩子的女人心。秋海藍僵在當場,仿佛靈魂出竅,一動不動,但她的心卻跳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快!快的簡直要蹦出來!
辛隕右手點住四處大穴,方才止住血勢,左手夾住劍身,猛然撥出軟劍,難忍的疼痛讓辛隕泛起了一身的汗水。他勉強坐了起來,右手在秋海藍眉頭上劃了兩下。
秋海藍這才驚覺,“你?你要幹什麼?”
辛隕一邊忍住痛疼,一邊擠出笑臉道:“受了如此重的傷,還能幹什麼?”
秋海藍猛然發現辛隕劍深入骨的傷口,她一生之中殺人無數,可一想到救人卻不知所措起來,“怎…怎麼辦?”
辛隕左手拄地勉強站了起來,秋海藍驚呼道:“你這是幹什麼,這樣會撕裂傷口,不要動!”
辛隕本欲說話,可一口鮮血湧上口中,“我若不走,當真是死定了,嗬嗬”他居然還有氣力笑得出來。
秋海藍愣了愣神,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是來殺他的……
秋海藍手裏握緊了彎刀,彎刀刹那間平添了一份寒光。
辛隕左手反握著劍,卻是沒有再戰的意思,“我要走了,你沒有什麼要問的了?”
秋海藍茫然地提著刀,竟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她的心完全陷入了混亂之中,她第一次有那種心跳的感覺,滿腦子都是空白一片,她仿若置身在虛無縹緲的雲海之中,忘了自己在哪,要幹什麼,甚至自己是誰。
辛隕望了望毫無表情的秋海藍,似要說些什麼,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轉身一躍而起。
這時秋海藍才回過神來,“你要去哪?”
灰暗深邃的空中飄來一聲,“我會回來找你!”
完全不搭的語言在此刻不知為何如此悅耳,一瞬之間就好像有一種暖酥酥的感覺湧上心頭,將其整顆心都融化了。
過了些許時候,吳銅鋼拍了拍秋海藍,“喂喂喂,哎哎,你讓人打傻了?!”
秋海藍猛地回過頭來。
這時盛奔也追了過來,“你傷了辛隕?”
秋海藍不知怎麼回答,“我…他…我…”
吳銅鋼憤然道:“媽了個巴子的,急死我了!到底怎麼了?”
盛奔看了看秋海藍的額頭道:“那是什麼?是血?”
秋海藍不明所以地“啊?”一聲。
吳銅鋼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媽了個巴子的,她傻了,別管她,看來這裏辛隕來過,趕緊去追!”說著便追了過去。
盛奔也跟著跑了去,不時回頭看看秋海藍,自言自語道:“太奇怪了,難道辛隕會妖術,那女魔頭居然也會發傻?!”
秋海藍茫然地回到了軍營,不知不覺坐在銅鏡前,鏡中額頭上赫然畫著一顆鮮紅的心,用血而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