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天性如此(1 / 2)

在老者開口回答之前,手執溜溜球的男子朝黑霧發動了攻擊,赤色而形狀詭異的倒刺在他縱身上前的瞬間張開血色的大口,朝著黑色的雲霧撕咬而去。他的動作極快,不過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已經欺身到黑霧之前,其他人麵上的敬畏甚至還來不及被震驚與茫然替代。

哼笑之聲如打雷般在眾人耳邊沉沉響起,那黑霧閑雲漫步般,以一種極悠哉而緩慢的姿態避開了男子迅捷的襲擊。男人赤色的倒刺上冒出紅色的氣泡,卻在離開倒刺之前被擠壓爆裂開,發出爆竹點燃般的劈劈啪啪聲,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洛克看著六芒星陣中猶如木頭人般僵硬呆立著的幾個人,心裏頭的火焰噌噌噌的就往上爬,覺著自己大概是低調太多年、滅口滅得太徹底了,現在隨便什麼人居然都敢來召喚自己了!

而那赤色的倒刺,固然傷不到洛克,卻也不知畏懼、如影隨形地跟在洛克身邊。洛克本來就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主,見這情況估摸著也再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索性也不再掩飾自身的殺氣,一爪將最臨近自己的人撕成六塊。

他皺眉看著那人的靈魂飄出身體,幾乎是本能的伸手卻觸不到實體,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淡化消失,心裏愈發不快。對於惡魔而言,即使是再下賤不堪的人類靈魂也依然有著天性的吸引。上天是有多厚愛這個脆弱的種族,給予他們無數次輪回往生的機會,他們的靈魂無論被這塵世汙染得多麼不堪,在往生的那一刻都會被洗淨,重歸無暇。對於這世間唯一一個死去即重生的種族,洛克同他所有的族類一樣,有著溶於骨血鑄於靈魂的嫉恨與向往,他們輕視、嘲笑著人類脆弱而短暫的生命,卻又對人類的靈魂趨之若鶩、難以抗拒。

在他自嘲的時候,又有三個靈魂在他眼皮底下淡化消失,嘲笑著他所做的無用功。於是醒過神來的洛克,又一爪拍出個靈魂來泄憤,結果自然是火上澆油,自找來更多的不痛快。他眯著眼睛,看靠在一起的三個人,赤色的倒刺光芒流轉,最初向他發動攻擊的男人有一雙獸類的眼睛,在他的爪子下亮的滲人,身上被他的爪子紮了個窟窿,血跡染濕黑色的衣服。

洛克眼裏看到的,卻盡是娜塔莉亞趴伏在床上,漂亮的背上十個血口,黑色的衣服也掩不住血流痕跡的模樣,她分明是不在乎這傷口及痛疼的隨意姿態,他卻記得清楚。他的動作開始慢下來,貓戲老鼠般的戲弄剩餘的三人,一點點碾碎他們的肢體,給一點讓他們逃生的希望又輕易泯滅,看他們的靈魂因劇烈的痛疼與絕望而掙紮顫抖,卻沒有辦法立即飄出軀體嘲弄他,洛克才終於有些高興起來。

最終這場單方麵的肆虐得以結束,還是因為公會司局的人收到消息前來,在外把風的娜塔莉亞死命呼喚的結果。等公會司局的人來到地下室,現場便隻分得清血與肉泥,唯一一個有人形的黑衣男子也給紮了數十個窟窿,鮮血滋滋地往外冒,多半也是活不成了。饒是見慣生死的公會司局眾人,也個個麵色慘白,連著個把月茹素,見不得半分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