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停住腳步,立在大殿之上。
一片目光穿過殿堂,齊刷刷落在少年那帶有一抹笑容的臉龐上。
敖廣冷若冰霜的臉,眼神中帶有一絲憤怒,直視這位走上殿堂來身著青絲綢緞的少年,龍族四公子:敖義。
文武忠義是敖廣所生四子依次排序的名字,排行老四,所以取其義字。
在座賓客已有不少人開始為敖義捏一把汗,但也有不少人暗懷鬼胎的奸詐一笑。
“兒臣拜見父皇。”敖義雙膝下跪,態度頗為恭敬的行禮。
“聽說你搬家了!”敖廣很難壓住心中這口怨氣,索性開門見山,語氣陰冷道。
敖義依舊跪在地上,他聽出父親那冰冷的語言裏話裏有話,也看得出四周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是如此怪異,想必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回父皇,兒臣確實是搬了家。”敖義坦然回答。
“混賬。”敖廣手掌狠拍在龍椅之上,兩指直指敖義,罵道:“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我倒要問問你,是誰批準你搬家的,堂堂受封龍王居然就如此輕易放棄自己的領地,你還真是別具一格啊,別具到搬到下水道去住,真是丟盡了我們龍族的臉。”
這番話頗為刺耳,像一把尖刀架在敖義脖子上,使得敖義不敢抬頭與敖廣對視,而周圍的氣氛已緊張到一個零點,再這麼下去,肯定沒有什麼好果子吃,且細細想來,想必是有誰不懷好意告了自己黑狀,父親才會如此遷怒自己,所以如果在這個時候不給自己辯解,恐怕這個黑鍋就背定了。
“父皇,兒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實屬無奈。”敖義雙手抱拳,一字一句稟告。
敖廣冷笑:“好一個不得已,我倒想知道你是怎麼個不得已,怎麼個實屬無奈?”
“父皇有所不知,這幾年人類大肆建設,我所受封之地慘遭破壞,被人類插了好幾根管子直至海下。”敖義抓住機會,開口辯解。
怎料還未等這句話落音,敖文便斜眼一瞟敖義,當即插上嘴說:“管子!這近幾十年人類大肆建設,我們哪塊領地沒被插幾根管子,這也能算理由,要是真按你這麼說,那我們不得全部搬家。”
很顯然這句話就是明麵上的挑釁,敖廣的怒火再一次被中燒,可是燒歸燒,但總有些人總覺得還是燒得不夠,就喜歡添把柴,加把火,例如敖澤。
“是啊,我們所受封的領地被插的管子也不在少數,拿這個做借口恐怕沒有什麼說服力吧。”
敖澤這一榔頭,瞬間讓敖義的解釋變成了掩飾。
敖廣已經失去聽解釋的耐心,正要發作,慶幸敖義搶先一步,接著話說:“確實,如果隻是幾根普通管子著實沒有必要搬家,可問題在於這是幾根什麼樣的管子。”
這句話說出,似乎又有了回旋的餘地。
“那你倒說說是什麼樣的管子。”敖廣眼神一緊,暫時壓住怒火。
“這幾根管子是接人類海濱城化糞總池的管子,你說我該不該搬家。”敖義把話拋了下來,隨即目光一掃在座賓客。
果然這句話有些說服力,不少賓客開始小聲議論起來,都覺得這家搬得有些道理,隻可惜壞人不會去理會這些道理。
“就算是這樣的管子,難道你就沒想過把它們破壞了。”敖澤用毒辣的陽光掃視一眼敖義,質問道。
敖義微微一笑:“的確可以破壞,但是問題是,你破壞了,人類會修,你再破壞,他們再修,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這句話就像一塊骨頭直接卡住敖澤的喉嚨,讓敖澤一時間無話可說,隻可惜壞人不止一個,敖文深思熟慮,便接著敖義的話道:“這話也說得有理,隻是領地就算受損,也沒必要搬到下水道去住,你完全可以搬回龍宮居住,我相信父皇也不介意多給你一張床,是吧!”
敖義磨了磨嘴皮,總算是看明白了,如果有人一心一意打算坑你,就算是你找出成千上百條理由為自己辯解,對方還是不會放棄繼續給你挖坑,而敖文就是這樣的人。
“我也是不想給父皇添麻煩,再說了······。”
“住嘴。”敖廣狠狠瞪了敖義一眼,發話道:“不用再解釋了,錯了就是錯了,你私自搬離領地已然是大過,不管你有什麼理由搪塞都不能彌補,你聽好了,祖製是不可違背的,所以為了懲罰你,經龍族一致決定,讓你將功補過,代表龍族執行阻止人類繼續破壞海洋的光榮任務。”
敖義身形一顫,一時間竟沒想到事情的走向居然是這個方向,代表龍族去執行任務,這擺明是一場炮灰的洗禮。
如果真的能阻止人類繼續破壞環境,想是早就阻止了,也沒必要忍氣吞聲個幾十年,直到忍無可忍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