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白身後的胖子聽到蘇千嶽的怒嗬,身體一顫,欲哭無淚地從江小白身後走了出來。
青水雙手擦拭著毫無鹽分的假眼淚,一幅悲傷得感動天地的模樣,哀嚎道:“嶽師弟,我也不敢不回來啊,再不回來,我就要被人弄死了,你看看師兄這肩膀上的鮮血啊,要不是我跑得快,你以後就再也看不見師兄了啊。”
說著,青水還指了指肩膀上那已經凝固的鮮血。
小道士皺著小眉頭,一臉嫌棄地說:“誰他喵的是你師弟,你死了才好咧,就不用師父操心了。”
青水撲上去,想抱住小道士,卻被小道士躲開了,青水無奈,站在原地繼續訴苦:“嶽師弟,話可不能這麼說啊,你難道忘了小時候是誰給你的烤紅薯吃啊?你難道忘了是誰幫你洗的那尿過床的被單嗎?你難道忘了……”
小道士小臉羞紅,大聲道:“別說了,別說了,我會向師父幫你求情的,好了吧?”
青水一下恢複正常,笑嘻嘻地說:“對嘛,這才是我的好師弟。”
一旁的蘇千雪有些思緒,這應該是自己弟弟小時候的好友,但自己那時……
唉……
蘇千雪一聲歎氣。
怪不得自己完全不認識這胖子。
……
小道士帶領著江小白一行人進了主廟,主廟裏麵古色古香,處處皆是道觀模樣,三清道君,四輔神君,九聖九真,雕塑栩栩如生,香壇煙火升騰。
幽靜的寺廟中傳來噠噠敲缽之聲,空氣中彌漫著淡淡檀香,細細感受,江小白不自覺地放鬆下來,心神寧靜。
但江小白有些迷惑,這裏似觀似廟,非觀非廟,不隻敬道,同樣敬佛,這是為什麼?
直到江小白望見那坐著蒲團上穿著道士服裝正在莊嚴念誦著經文的僧人,江小白突然恍然大悟,然後忍不住地笑了出來,引來一旁的蘇千雪的瞪眼提醒。
一個道衣光頭僧人嚴肅盤坐在三清神君之前朗誦佛經,真的有些滑稽。
盤坐在蒲團上的青雲道長感應到客人進來,便慢慢轉過身來。
青雲道長寬麵濃眉,麵容慈祥,臉頰的皺紋顯示出其飽經滄桑,混濁的眼睛那好似裝下了整個世俗紅塵。
青雲道長目光掃過,江小白心中一慌,急忙道歉:“是我得罪了,還請大師諒解。”
青雲道長淡然一笑,道:“沒什麼得罪的地方,看見這麼奇怪的情境,笑一笑是人之常情罷了。我本年幼修佛,可惜佛廟被毀,後來被青雲道長收留,也就承襲青衣道長的衣缽,現在也就成了這道不道,佛不佛的景象。”
江小白一頓,有些了解,越發感覺失禮,拱手道歉:“大師……”
這時,蘇千雪突然低聲提醒打斷到:“是師叔。”
聲音雖然較輕,但是青雲道長還是聽清楚了,他眉毛一挑,流露出一絲驚訝,詢問:“你是華師兄新收的徒弟?”
江小白滿臉尷尬,怎麼沒想到這一茬,原來眼前這位正是華老的師弟。
江小白抹汗,急忙躬身回應:“在下江小白,華老正是我師父。”
青雲道長蒼老的臉龐泛起笑意,笑道:“原來都是自家人,既然這樣,想必是華老要求來小廟清修的吧。”
蘇千雪玉手輕抬,略做拱手狀,細聲道:“師叔慧眼,此來又要煩勞師叔了。”
青雲道長揮手,說:“有何煩勞,師叔高興還來不及呢。”
青雲道長又抬手,示意著小道士出去去收拾一空閑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