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國,某個秘密軍事基地。
一間完全由鈦合金構建而成的辦公室,一名白發蒼蒼但精神矍鑠的老者靜靜的看著擺在桌上的檢查報告。
老者穿著迷彩服,粗壯的手掌不停的相互摩挲著,濃眉緊鎖,雙眼死死的盯著眼前的檢查報告,這是一份醫學檢查報告。
低低一歎,那一聲歎息落在地上,仿佛連地麵都能感覺到沉重的失落和痛惜。
老者將報告放在一邊,眯著雙眼,看著站在眼前的青年。
青年看上去二十五六歲,容貌算得上英俊,上半身穿著黑色背心,肌肉虯結如龍似虎,穿在身上的背心仿佛要被肌肉漲破一樣,下半身穿著迷彩褲,腳蹬黑色虎頭軍靴。
單單是露在外麵的肌膚就有七八處傷疤,被擋住的地方可想而知。
值得注意的是,青年的左臂打著石膏,用紗布掛在脖子上。
雖然有傷在身,但是青年依舊挺立如利劍,一股軍人的幹練油然而生。
老者盯著青年看了半天,眼神不斷變化,憤怒、痛惜,不舍,最後化作深深的歉意,終於開口說道:“報告顯示你的左臂已經不能再發力,雖然對日常沒什麼影響,可是……”
聽見老者的話青年的眼底深處閃過一抹悲痛的神情,隨即換上一副接受事實的表情,緩緩說道:“不影響日常生活就好。”
“你的申請上麵已經批了,今天你就可以離開。”沉默半晌,老者有些不舍的說道:“其實你可以留下來,那些新人需要教官……”
“我已經決定了。”
青年打斷了老者的話,轉過身準備離開。
看見青年要走老者忍不住喊道:“等等。”
見青年頓住腳步,老者伸出手仿佛想要阻攔,但,最終重重的垂下了伸出的手臂,沉聲說道:“林濤,對不起。”
挺立如利箭的青年聽見老者的道歉身體一抖,漆黑的眼眸帶著無盡的灰暗,仿佛沒有一絲一毫的活力,放在右側的右手緊緊握住,指甲深深的陷進肉裏麵,一縷鮮血徐徐流出,刺痛了老者的雙眼。
青年沒有回頭,他不想讓老者看見自己滿臉的淚水,強忍著抽泣,冷冷說道:“您對不起的不是我,是我們那些戰死的兄弟。”
老者看著林濤的背影,低聲說道:“我們是國之利刃,是黑暗中的戰士,戰死沙場是我們的宿命,他們,值得驕傲。”
“一切都是為了國家,為了民族。”
林濤忽然轉身,憤怒的好像一隻獅子,他的心中充滿了悲傷,咆哮道:“別和我講這些大道理,我隻要我的兄弟們可以回家,我們不懼流血,我們不懼死亡,我們不要勳章,這些我們都可以不要,但是。”
“我隻要我的兄弟們可以回家,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們戰死了,可是屍體卻被丟棄在外麵,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我隻是想讓兄弟們魂歸故裏,為什麼連這點要求都做不到?”說著林濤哭泣的好像是一個孩子,一個無助的孩子。
“自從加入國之利刃,我們就是一群死人,一群早就死去的人,這是規定,也是我們不得不麵對的事實,請記住國家不會虧待他們的家人,等我們的國家屹立在世界之巔的時候,我們每一個人的名字都將被刻在榮譽牆上麵,我們的付出不會永遠沒人知道。”老者的臉上早就掛滿了淚水,那些戰士都是他的孩子,是他看著那些孩子慢慢成長起來。
老者不會告訴林濤,他的親兒子就戰死在裏麵,他的屍體和那些陣亡的戰士一樣,被拋棄在冰冷的荒漠。
“但是現在我們必須活在黑暗中,不論是生還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