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叛軍所遇的是起兵以來遇到的一處像樣的抵抗。以前多是不戰而屈人之兵,或稍微一接觸便潰敗,沒想到函穀關區區一百多人竟然敢殊死抵抗。
擔負攻關的叛軍中郎將見狀,冷冷地了一句:“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這點人也敢跟我戰。”手中令旗一揮,後備的幾百人衝了上來。
看著密密麻麻的叛軍衝了上來,沒見過這陣勢的軍士欲往後竄,見幾個拿著陌刀的軍士眼神露著殺氣守著門,隻好退了回來。
叛軍的衝擊木已到關門下,正準備用力衝擊。一旦關門被衝破,函穀關定會失守。
正當部分軍士都感覺到有些絕望時,隻見納蘭一揮手,從關口兩側的山上,一大堆滾木衝了下來,所到之處,叛軍死的死,傷的傷。
這真是意外之舉,關上的軍士士氣大增,對這關下的叛軍一陣猛射,衝擊木下便沒有幾人了。
接著聽納蘭喊道:放火箭!十幾名軍士點燃火箭,射到滾木上。不一會,滾木就爆燃起來,將關前的叛軍,燒得慘叫不迭。
原來納蘭在知範陽起兵之後,想到遲早會有一戰,根據征戰南詔時的經驗,暗地裏和親兵函穀關的防禦上做了不少準備,尤其是在山兩側設置了滾木,為遮人耳目,少有提及。
那滾木都鑽了孔,用火油浸泡過,一點即燃,幾百根滾木滾到關前,全部燃燒起來,形成一片火海,將被射傷、滾木所傷的叛軍軍士,付之一炬,令後麵的叛軍不敢向前,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傷兵被燒死,又不能救,隻能冷不丁地往關口上放過來一些冷箭。
不多久,獨孤月與司馬錯帶著青龍鎮李道、莫四等二三十人帶著家夥上了關樓,見此情景,都暗暗吃驚。
獨孤月道:“聽駐紮關後的五百軍士沒有將令不肯出兵,我與司馬亭長商議,估計你們抵擋不過兩波攻擊,本意打算上關口,與你們赴死一戰。沒想到你們有如此周到的準備,殺得叛軍這般慘烈。”
“驛長和亭長能在凶險的情況下,登上這關口來助戰赴死,納蘭真是欣慰和感激!”完,納蘭對這獨孤月和司馬錯深深鞠了一躬。
司馬錯連忙扶起道:“校尉這是哪裏話,青龍鎮就在身後,叛軍攻入,豈能安生。本想著中郎將鎮守崤函,我們有依靠,不曾想中郎將聞到函穀戰事膠著,竟然不聞不問,揮鞭便往桐峪而去。”
“那關後五百兵?”
這時旁邊一名親兵報:“五百兵趁我們與叛軍膠著時,已悄然離開。當時卑職極力挽留,帶兵的校尉無動於衷。我擔心影響士氣,並未報與大人……”
“豈有此理。朝廷養這些兵何用?”納蘭完,一拳砸在關垛上,垛上的磚石上留下了一個血印。獨孤月見了,忙拽住他的手,看了看,忙從自己的衣袖上扯了一布條給他纏上。納蘭見當著眾人麵,有些不情願。獨孤月猛拽到手裏,一邊纏一邊道:“血流戰場,不染關牆!”
正著,隻聽關後一陣進攻的鼓聲,瞬時幾百軍士衝上關樓,領隊的正是李虎,上到關城之後,命他的士兵對著遠處的叛軍一陣齊射,叛軍有些措手不及,在前麵的十幾名叛軍被射殺,其餘見狀紛紛向後撤離。不久見高處觀察的軍士來報,叛軍後退十裏紮營。
李虎這時對眾人哈哈大笑道:“安祿山也不過如此,什麼河東鐵騎,在我唐軍麵前,不過是齏粉!哈哈哈”。完,對納蘭道:“納蘭校尉,此次禦敵有功,我當奏明朝廷,給予嘉獎。”
李虎此番表演,著實令守關軍士、納蘭、獨孤月、司馬錯很是目瞪口呆。正當大家以為就此打住時,李虎突然提高聲音道:“函穀關昭武校尉納蘭煬和聽令,鑒於你部此次禦敵有功,軍士死傷已過半,特命你部率部回青龍鎮休整,函穀關口暫由姚師莞校尉統領。”
“中郎將,這是何理?”獨孤月欲上前爭辯。
納蘭趕緊拉住她,對李虎拱手道:“將軍,我即刻便率部眾到青龍鎮休整,聽後調遣。”
“如此甚好!這婦人不是軍中之人,為何在本將軍麵前指指點點!今打了勝仗,不與她一般見識,日後再犯,定當不饒。趕快退下!”
獨孤月聽此一,強脾氣一下就湧了上來,欲上前再辯。納蘭一手架住她往後走,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其不得發聲。她使勁掙紮,欲掙脫,跟李虎來個高下。可在被拽著往後的當間,不知是誰碰了她一下,即使隻是輕輕一下,她也感覺到力量之大,讓她頓時癱軟了下來。被納蘭架了下去,沒有再生事端。
如此,納蘭便失去了函穀關的控製權,率部駐紮青龍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