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梅騎馬來到廟前,欲進破廟,可廟外雜草叢生,無路可走,四周冷清陰森,她也不敢貿然進去,隻得等莫四他們過來。莫四這幾個隨從也都是當年軍士之後,他們分別是莫四、李道、屠夫、鐵匠、萬佛,他們家幾代人以司馬家為中心,經營著青龍鎮的各種事務。
待五個隨從趕到後,取來鐮斧從雜草中欲砍出一條道來。鐵匠邊砍邊質疑:這啞巴住這裏都沒有一條道,怎麼進去?真是怪事。
這座寺廟為武皇執政時所建,開元初子見處處建寺,僧人廟產不斷遞增,便頒發詔書,遏製佛廟的泛濫。青龍鎮這座廟自老和尚圓寂之後,無僧人再來經營,便荒廢於此。那啞巴住進來後,也很少有人來此進香。
待到了大殿,落滿塵埃,菩薩也結滿蛛網,看不出有人住的痕跡。殿後有一扇低矮的門,萬佛:“後麵就一間廂房,沒必要看了。看這情形,啞巴或許並不住這裏。”莫四卻不信,揮起斧子砸門,門並沒有應聲而破。怪哉,怎會這樣?他再揮起一斧,木板裂了,後麵卻是一堵新砌的牆。年長些的李道兒時經常來廟裏玩,知道這道門,那時後麵不是牆。他啞巴也許走的是後門,於是眾人又出了大殿來到廟後尋找後門。幾經搜索,終於在一處不起眼的荊棘從中,找到了用樹枝掩飾的入口。那是一處像狗洞一樣的入口,待幾人躬身進去,來到一堵牆前,還是不見門。萬俟梅用木棍敲了敲,裏麵是空的。屠夫發現牆的幾塊磚縫有些裂開,於是用粗手一掰,竟然是一扇活動的門。大家冷不防地被嚇一跳,擔心是什麼機關。
當大家心翼翼地打開門,往裏探視時,才發現裏麵是一間房子,很暗。萬俟梅大喊“掌燈!”。萬佛遂從懷裏掏出火折子,取掉蓋帽,使勁一吹,燃了起來。見桌旁一盞燈,趕忙點燃,室內頓時亮了起來。
萬俟梅見狀又大喊:“速去請亭長來。騎我的馬去。”莫四狂奔而去。
大家打量這間屋子,地上鋪有地毯,除了睡的炕,還有一架胡床,牆上寫有一些胡文,往東的角落裏還擺放一個大櫃,上麵落了鎖。正當大家在仔細搜尋屋子時,櫃子裏麵似乎關著一個什麼活物在踹櫃板,幾人嚇得趕緊退到西邊牆角,將家夥緊握手中,嚇出一身冷汗。踹了幾腳後,還聽到像人喉嚨裏發出“嗯、嗯”聲。
萬俟梅壯起膽子,道:“咱幾個人,怕什麼!!!”完操起木棍砸向那把鎖,鎖迸裂,櫃門也隨之打開,定睛一看:裏麵是一個人,且是個女子,被五花大綁的捆著,嘴裏還塞著一塊布。身上衣服破舊,蓬頭垢麵,身上散發出一陣臭味,夾雜著汗味、尿味……
司馬錯趕到時,眾人已將女人鬆了綁,將嘴裏的布取了。那女子約莫三十來歲,見這麼多人,身體還在瑟瑟發抖,跪地不起,不停地乞求:“各位大人,請救我出去。”
司馬錯問道:“這位娘子請起,鄙人問你,你是如何被囚禁於此?”
司馬錯一問,該女子便聲淚俱下道:“約在四五年前,奴家從虢州府前往華陰縣走親,在崤函驛道上走了一沒有找到客棧,約在離函穀關十裏的地方,與家中老車夫在生火休息,準備第二再走。不料在半夜,有一乞丐模樣的人前來一同取暖,見是乞丐,老車夫便放下了戒備,哪知他趁老車夫不備,用短刀插入老車夫後背,將其殺死,後將我虜至這裏……我成了他的奴仆。白他出去之前將我捆在這櫃子裏,塞住我的嘴巴,不讓我出聲。晚上回來就給我吃點食物和水,隔三差五折磨我。我已經五年沒有走出這間屋子了。求各位大人救我出去。”
司馬錯問道:“那人可曾話?”
女子回道:“話,但多是胡語,聽不懂。”
“本亭長知道了,這位娘子,苦了你了。我們這就救你出去。”司馬錯轉身又向萬俟梅道:“請夫人將此女子先帶回家,洗漱沐浴妥當,請下人好生照看,待明日州府捕快來之後,再細查原因。”
萬俟梅一掌擊在櫃子上,櫃子立破,狠狠地道:“便宜了那廝。”完攙扶女子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