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禿了頭的醫生走了出來。楚鳴認得他,他就是原來在指揮中心門口聽到菲爾德撤退方案的人。
他的女兒是一名實習生,在怪獸入侵時自願幫助前線運送子彈,卻一不小心被彈箱壓中了半邊身體,在治療時仍是毅然決然的把最好的醫療設備讓給了受傷的士兵。
這是一個偉大的人,他有著一名偉大的女兒。
“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楚鳴問道。
“你不知道?”禿頭醫生說道。他的眼睛又紅又腫,裏麵布滿了血絲。
楚鳴搖了搖頭。
禿頭醫生突然笑了,那是一種無奈的笑,一種無助的笑。他笑了兩下,突然間又悲傷的哭了起來。
忽然,楚鳴心中泛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急忙問道:“難道,怪獸席卷了基地?”
禿頭醫生搖了搖頭。
楚鳴心中稍安,還好,還好。
“中午時分,援軍趕到,幫助基地打了一個漂亮的勝仗。”
禿頭醫生說道。
“然後,他們就走了。”
楚鳴心中咯噔一下,他問道:“走了?”
“嗯,走了。”
現在楚鳴終於明白了,為何整片基地不見一個人。
他們放棄了薩馬拉。
楚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向後仰倒,坐在椅子上。
克裏克操縱著微型機器人給他治療傷口,隻是他的眼中早已充滿了淚水。
拚死拚活,出生入死,本以為能夠守護下這片土地,結果還是拱手讓了出去。
“你知道嗎?當打了勝仗的時候,我以為這一切都結束了。我們仍然可以繼續生活在這片大地上,但他們居然說要走。”
禿頭醫生揚起頭,以免自己的眼淚流下來。他頓了頓,接著說道:“他們開著卡車,開著運輸機,帶走了所有能帶走的人,就這麼走了。”
那份失去故土的心情,楚鳴很理解,他問道:“你為什麼不走?”
禿頭醫生忽然掩麵而泣,“我的女兒,她她死了。我不想走,我要一直守在她身邊。”
對於這份心情,楚鳴並不想多作評價,他沒有結過婚沒有生過子,他無法去評價一個父親對自己的女兒到底有多疼愛。
這名失去了女兒的父親,獨自一人守在這片孤獨的大地上。
這片大地已經被人類放棄了,它就會像臨近的西邊州郡一樣,慢慢的淪為荒漠。
禿頭醫生一聲不吭的走到儀器旁邊,結果克裏克手中的操縱杆,控製著微型機器人給楚鳴縫合傷口。
之後,他突然轉身對楚鳴說道:“我一直覺得很奇怪,聯合軍離開後,那些怪獸也都突然消失不見了。看上去,就像是被人操縱一般,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他一回頭,這才發現躲在角落裏的多弗,頓時嚇了一跳。
後來,這名醫生才知道,原來多弗竟然是參謀處的一位科員。
在給多弗檢查完身體後,禿頭醫生就斷定他是收到了輻射與汙染,而且汙染源十分複雜。
於是,他們就坐在一旁討論病情。
這名禿頭醫生新喪愛女,心情煩悶,多弗的身體狀況十分複雜,他也隻是一名外科醫生,並不十分了解,因此,多弗問十句他答不上一句。
有時候被問得急了,他也隻是嗯啊哈的隨意敷衍一下。
楚鳴與克裏克吃了點東西,都感覺十分疲憊,於是就躺在病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楚鳴的身體已經有了很大的好轉,他稍稍活動了一下,身體已經不那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