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鳴並沒有答案。
這座原本是山野莊園的高等別墅,原來早在許多年前就已經成為了一座動物園。準備的說,應該是養殖場。
人工智能研究所,特殊物種實驗室,阿巴金,科爾,麥琪,這些名字在楚鳴的腦海中不斷的浮起,閃過。在推動人類進步的過程中,他們必然扮演者極為重要的角色。
曆史的車輪是靠人民推動的,這話說的沒有一點錯。但是,掌握方向盤的人,卻永遠隻是站在金字塔頂尖的那麼幾個。
或許對於楚鳴來說,思考這些問題並沒有什麼意思,他是一名軍人,一名士兵,他的責任是保家衛國,守護人民。
然而,在這短短的兩天,他突然意識到,這些迸發出硝煙與鮮血的紛爭,無不是那些站在金字塔頂尖的人引起的。
確實,被曆史的車輪碾在腳下,蕩盡塵埃裏的人們,他們的一生都在為自己的生存而抗爭,又拿什麼來牽引曆史前進的滾輪?
與那些頂層的精英不一樣,我們這些人,光是活下去就已經要用出全身力氣了,哪裏還會想到什麼地球的未來,人類的方向!
楚鳴回過頭來,仔細的在盧卡的身上看了一眼。
從他脖子處的傷痕處可以看出,他曾經遭受了大麵積的燒傷。他的雙手和雙腿全都是機器製成的義肢,至於其中到底契合到那個地步,很難看得出來。
不過從他目前的動作看起來,似乎與正常人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赫爾曼,或者說是司伯特,他已經死了。你有什麼打算?”楚鳴問道。
盧卡苦澀的笑了笑。早在很久之前,司伯特就已經死了,死在了他自己的兒子手中。那個在教堂裏誦讀《聖經》的男人,是曾經的薩馬拉的黑幫頭子,西蒙斯的大哥,也是自己的父親。
現在,自己的父親死了,做兒子的又能做什麼?
子承父業?
似乎那並不是一份好事業,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無論是哪一方哪一脈都不會放過他,也不會放過自己。
欠下的債終究要還,如果隻是這麼簡單的一了百了,那還真的是太輕了。
“應該先把他葬了吧。”盧卡低著頭說道。
楚鳴斜著眼睛看著他,似乎有些不大相信。在楚鳴看來,屋裏的那個灰白頭發的老頭曾經砍死了他的父親,奸殺了他的母親,一把火燒了他的家園,還燒毀了他的雙手雙腳,甚至連他的命都差點搭在裏麵。
這樣的人,不是殺父之仇,殺母之恨嗎?
而從盧卡的表情看起來,好像他的心中更多的是無奈,也隻是無奈。
楚鳴歎了口氣,忽然,他似乎也想明白了。盧卡畢竟是他一點一點養大的孩子啊!
看來,愛,當真能夠化解仇恨。
從佇立著複活大教堂的莊園中出來之後,楚鳴並沒有回頭去看一眼。無論是赫爾曼還是盧卡,在楚鳴看來,他們都是死不足惜的惡人。
一個人無論遭遇有多麼悲慘,下場有多麼可憐,他都不該拿起火把與刀,去傷害其他人。
所以,楚鳴臨走之時,隻對盧卡說了一句話:
以後,別讓我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