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雨紛紛,這句話果然不錯。
雖然已進入四月份,可初春的天氣仍然讓人感到依稀的陰冷,清晨的暮邪山上一片被冬風橫掃過的蕭瑟之景,雖已入春,萬物也開始複蘇,但是映襯著滿山的亂墳和經曆了一個冬天的落葉殘花,或許即使滿山的山花爛漫,也會讓人覺得陰森而不自覺的打個寒戰吧。
暮邪山因滿山長滿了一種叫做“暮邪”的花而得名,此花深秋之時萌芽,冬天開花,花期較長,春天才凋謝,花開到極盛時嬌豔異常,從遠處看就象是在冰天雪地裏燃燒的一團火焰一般,有種撕裂般的絕豔之美,卻也讓人感到異常溫暖。但不知是誰傳出來的,說其花瓣有巨毒,所以那些驚羨之人也隻能望花興歎,不敢輕取之。而此山雖稱之為山,其實是一座亂墳場,因此就有人說那暮邪花之所以這麼長得如此嬌豔怪異,是因為汲取了死人身上的陰氣,也有一種傳言說那暮邪花其實就是死人的怨氣所化,基於這種種的原因,暮邪山在人們心中充滿了神秘陰鬱的色彩,因此在一般情況下,若無特殊之事——如上墳,幾乎無人進山。然而眼看著清明在即,冷清了一年的暮邪山又漸漸有了一點人的味道。
空寂的山上飄蕩著幾縷青煙,仿佛是從死去的人身上掙脫出的靈魂一樣,遊蕩在三界之中,飄渺無依,一遇到風的威脅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就象塵世中的一切事物,一旦逝去便沒有任何意義,好似從未來過這個世界,因為它什麼都沒有留下,除了讓一些無聊的人沒事時,把玩的或喜或悲的回憶之外。
山上陸陸續續地來了一些人,都是清明來上墳的,各自拎著香燭紙錢走向那些埋著自己逝去的親人或故友的小墩旁便開始忙碌起來,點香燭,燒紙錢,有的嘴裏還在不斷的叨咕著什麼,好象生怕怠慢了那些深埋在地下的“屍骨”,會被“怪罪”......
就這樣,有人來了,又有人走了,這樣的一天終於伴隨著夕陽西下,在人們如過場般的形式下結束了,暮邪山又恢複了它原有的寧靜——那種讓人心悸的“靜”。人去山空,萬物匆匆,隻餘那一縷縷青煙回蕩在空中不肯散去,仿佛在期待著來年清明的到來,又仿佛想訴說著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整座暮邪山經過了一天的洗禮似乎也難耐這乍然回複的寂靜,一陣風吹過,忍不住抖動起滿山的枝葉發出一陣陣的哀號聲,而滿地的暮邪花瓣也被這聲音驚起,卷起一番“紅雨”,試圖驅趕這讓人煎熬的寂靜,然風過無痕,一切又很快恢複了平靜。
隻有那一座座的孤墳在那裏切切實實映證著它們的存在不是夢!
它們訴說著因它們的存在而留下的那些,為無數的熱血青年編織了美麗江湖夢的一個又一個動人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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