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武者(2 / 2)

但至於具體情況,無人知曉。王心命也不清楚,每次他問起,老婦人總是閉口不提,或者是裝著上了年紀聽不見,敷衍了事。

但隨著年齡增長,也依稀知道了一些。

十年前,一個雷雨交加的夜裏,老婦人不知道從哪兒救回八個奄奄一息的孩童。但拚勁全力,也隻救活了第二個和最後一個孩子。

也是就是現在的王心命和王太平。

小山村裏人覺得名字簡單好養活,所以幹脆給他們起了個小名,叫小八和王二。

再後來,王心命對於自己身世和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就不問了。既然老婦人不願意說,那他也就懶得知道。平平淡淡一起過日子。

而老婦人一直視如己出,把王心命和大個子當成自己的孫兒一般。雖然是盲人,但也會教兩人一些基礎的武者修煉。

“太平,你陪丫頭去山上看看有沒有什麼收獲。”王心命朝傻笑的大個子開口道。

所謂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作為在山裏是長大的孩子,自然都是捕獵的好手。山上有捕獵夾子和陷阱,時不時會有獵物上鉤。

點點頭,大個子放下手中斧頭,憨憨一笑,像隻大笨熊,帶著髒兮兮但興高采烈的小丫頭和小男孩就向上山跑。

院中,隻留下老婦人和單薄的少年。

王心命接替了大個子還未劈完的柴,老婦人轉身摸索著回到了木屋中。

兩三個時辰之後。

一個魁梧的大個子從遠處走來,王心命遠遠就看見了,這是他家的太平。

兩手空空……

似乎沒拿回什麼獵物。

這不應該啊,怎麼說也好一陣子沒去山上了,再怎麼著也該有點獵物吧?

滿臉疑惑。王心命看著越來越近的大個子,走到身前。

“你……”

“陷阱洞中的大夾子捕到一頭野豬。”大個子似乎知道王心命想問什麼,咧嘴傻笑,率先開口。

“那……”

“哦,野豬啊?我拖回來的時候,村頭李家的寡婦看見了非要用山羊和我換。”王太平撓撓腦袋,憨笑接著道。

“山羊呢?”王心命更加疑惑了。

“然後村口的吳家老爺子又用毛驢換了我的山羊,鄭老伯用騾子換了毛驢……兔子換了一隻鴨子,鴨子換了一條魚……”

大個子還在扳著手指頭一一回憶。

“你直接說最後換回來了什麼。”王心命扶額道,打斷了憨笑的王太平。

大個子咧嘴一笑,從懷中掏出一顆雞蛋,交到傻眼的少年手中。

看著光溜溜的雞蛋,王心命有些哭笑不得。

人家以物換物稻草換別墅,你倒好,野豬變雞蛋。但卻沒有多說什麼,這裏村民其實心底還是很善良的,隻是有些愛貪小便宜,也不怪大個子傻。

別人都說王太平笨,叫他傻大個,呆頭熊。

隔壁村總有那麼幾個年紀稍大的青年來喜歡過來逗王太平,找樂子。也不知道反抗,每次別人說什麼嘲笑他,他就一副傻笑樣,任由被人欺負。

村裏人總說,大個子白長了那麼強壯魁梧的一個身體。

隻有王心命知道,他家的大個子不僅不傻,反而很聰明。他隻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回報這個充滿人情味善良的小山村人而已。

為的隻是六年前王心命還是孩童時得了一場重病。在阿嬤雙目失明的情況下,年幼的大個子也絲毫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少年孩童,一步步被死亡的病魔逼近時。

全村人沒有遲疑,每家每戶都拿出了一點僅有的積蓄,去請了鐵家堡中最好的一個大夫,才救活如今單薄清秀的少年!

為了報答救命之恩,這麼多年裝憨賣傻,任由讓村裏人占便宜。

這種大智若愚,問世間有幾個少年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