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長河咆哮而過,人們都在看著它帶走了什麼,至於它留下的,似乎是理所應當,鮮有人問津。就像眼前這恢弘的門羅古城,就像城裏熙熙攘攘的人群,雖然已經不再是帝都,城還是那座城,雖然有些人化作永恒的塵埃,為了生存的奔波忙碌卻還是一樣的。
一架通體黑色的馬車由一匹黑馬拉著緩緩的在街道行駛,兩名身穿黑色布甲的士兵隨意的跟在馬車後麵,但緊握著劍柄的右手透露出他們並沒有看起來那麼輕鬆。帝國忽然變成公國,舊法已然不適用,新法卻還未出太,雖然在這往日的帝都不會出什麼大亂子,但是多如牛毛的貴族老爺中的一兩個遭到衝撞甚至被盜也是尋常事。
往年來說,人們見到這種陣仗總會躲遠一些,不僅因為隻有貴族才能在帝都之內乘車馬,還因為著黑色代表家中有人新喪,衝撞喪事不禮貌也不幹淨。而現在不一樣,放眼望去,街上著黑的並不少。這場所謂的聖戰,帶走了很多人的父親、兄弟和兒子。
“籲~”隨著車夫一聲長嘯,馬車停在了一棟三層木樓的門口,這是塔格爾商行的總部,一名身穿黑色禮服的年輕人在車夫的攙扶下走下馬車,向商行走去,門口的侍從微笑著將他迎了進去。
商行一層客人不算很多,倒是忙碌的小廝不少,因為兩天後,塔格爾商行將要舉辦一場大型拍賣會,許多人都講目光集中在了這場拍賣會上,帝國巨變,對民眾來說沒什麼大影響,而貴族之間卻是一次大的洗牌,如何在亂世中保住性命進而保住自己的貴族地位成為貴族中普遍要考慮的問題,有些人則將這次動蕩視為不可多得的機遇,畢竟亂世出英雄。
青年隨著侍從走上三樓,然後走向左邊最靠裏的一個房間,門口一中年男子看到青年,馬上右手撫左胸,微微彎腰行了一個貴族禮,微笑著說道:“尊敬的蘭德爾伯爵,您的到來真是令鄙人不勝榮幸!”那謙恭的樣子實在讓人無法聯想到這名有些發福卻不失,精明的中年男子就是大陸排名第三大商行塔格爾商行的主人,塔格爾家族的家主。黑衣青年也不客氣,隻是微微頷首便先一步踏進了房間,斜靠著坐在了沙發上,完全不顧這位手握巨財的大會長還滿臉堆笑的站在門口,等青年人坐定了才走進來輕輕關上了門。
“你說了算嗎?我需要跟一個說了算的人對話。”青年人隨意說著,目光遊弋在房間裏的陳設上,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麵前的男子。塔格爾會長輕輕坐在青年的對麵,陪著笑臉:“雖然入不了伯爵大人的法眼,但在這小商行裏鄙人說話還是算數的,請大人有事盡管吩咐。”青年人臉上表現出若有所思的意味:“不得不說,在你們這幫賺髒錢的生意人裏麵,你還是挺順眼的,這也是我為什麼找你的原因,對了,你一步步把當年一間小小的雜貨店開到現在這個規模…害了不少人吧,看你的年紀,花了二十年?”
“三十一年了大人,鄙人今年五十三歲。”中年人始終陪著笑,仿佛這青年伯爵在誇他一樣。“用三十年時間為了一件事害人,執著。聽說前幾個月還捐了一大筆錢給那個死了的皇帝換了個子爵的身份,不錯,可惜連一塊領地也沒有!你打算再花多長時間把自己變成一名實際上的子爵大人?嗯?再花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