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有晚自習,宿舍沒有人,隻是風在走廊一吹,門就吹得呼通亂響。
“咚咚咚!”
我們嚇得一慫,是誰在敲門。
“我來開。”我打開門,一隻活雞遞了進來。
門口站著的是路小南,他悄聲說:“開始吧。”說完就關上了門,似乎生怕被什麼東西看到。
我抓著那隻大公雞,小胖和張開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他們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了。
我挺直了胸膛,深深吸口氣,心裏對自己告誡道:張成帥,這次你可得爭口氣了,關係到你兄弟的命啊。
可是自己偏偏不爭氣,轉身第一句竟然說:“那個……你會不會殺雞。”
小胖趕緊晃晃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這時張開撐著坐起來:“我……我來。”
我心裏直懊悔,就我這熊樣,張開還能把性命托付給我。
我趕緊說:“我來,我來吧。”我走到桌前,見桌子上有一把美工刀,刀上也滿是血跡,應該是昨晚張開拿來放血用的。
雲道長也讓我如法炮製,把那古曼童引出來。
我拿起刀,看著那大公雞黃豆一樣的眼睛直溜溜看著我,那樣子別提多可憐了。
老子這一輩子雖然吃了不少雞,可真讓我殺,還真不敢。
但又實在沒辦法,這殺戒我今天開也得開,不開也得開,隻好硬著頭皮上來。
我小心翼翼按著雞頭,拿著美工刀在雞脖子上用力一割。這一割完我的手就開始發抖了,因為想跟這位雞老兄來個痛快,別讓它路上走的太痛苦,所以下手就狠了點,直接沒進雞脖子有一半深,割完當時就覺得雞脖子要掉下來了。
看著瞬間被雞血殷紅的地麵,我心裏一陣亂顫,真是造孽,造孽啊。
我把雞掛起來,它不時還能撲通兩下,斷了一半的脖子,傷口處血呼啦啦地淌。
我捂著嘴,覺得肚子吃的東西都開始往上溢,差點吐出來。
等雞死透了,屋裏又變回了那沉悶的棺材,隻有滴答滴答落下的雞血聲,仿佛是飛流直下三千尺才到了地麵,聽著觸目又驚心。
我跟小胖一人坐在一邊,彼此比看看我,我看看你,在這詭異的氣氛裏說不出話。
“小胖,你吃飽了沒?”我想打破這讓人不自在的氛圍。
小胖點點頭,臉上的肥肉一顫:“吃飽了。”
我又想開口,卻發現不知道說什麼了,心裏就轉而責備小胖,你丫的是豬嘛,不知道看氣氛說話啊,我問你“吃飽了沒”,你應該回答“沒吃飽”,然後我就可以罵“你是豬嘛”,氣氛多融洽,多和諧,我靠!
“你是豬嘛。”
我跟小胖一起望向我身後,張開望著我們,“嗬嗬”笑了起來,我們倆也瞬間笑了起來。
外麵一陣風吹過,門被吹得顫了兩下。
這時張開一把抓住我的手,他的手很冷,感覺不到一絲的溫度:“成帥,如果我死了……”
“閉嘴,別說這種話,咱們還要一起上鑽石,上王者呢。”我看著他那枯瘦的沒人樣的臉,心裏酸的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