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們出去。”對這大和尚我還真不怎麼怕,好歹他是我劉伯的師弟,我老爹的師兄啊,都是自家人嘛。
釋覺聽到動靜,眼睛快速朝著這邊一瞄,身體也立刻進入迎戰的準備。
“是我是我。”我趕緊笑著衝他揮揮手。
他看到是我,已經進入戰鬥姿態的身體這才又慢慢放鬆警惕。
我湊過去,便看到他一身的汙血,灰白的袍子已經染成黑色了,他這當真是殺了一晚上啊。我心裏驚歎,這獨臂和尚簡直是個超級賽亞人。
“子時過了嗎?”語氣裏字字鏗鏘有力,卻連看都沒看我們一眼。
“已經過了。”美美說。
他聽了,轉身就快步朝前走。我跟美美一臉疑惑,便也跟過去看。
他走到一口大鍾前,這鍾是法明寺的寺鍾,每天早上早讀的時候都會敲,對於我這種喜歡睡懶覺的人來說,那真是敲得好不煩人。他走到鍾前,將那降魔杵暫時放進懷裏揣著,用僅剩的右手抓起撞杵狠狠地一推,整個寺的上空頓時響起洪亮的鍾聲,釋覺仰頭大喊:“釋字輩的師兄弟們,破邪顯正!”
他邊敲邊喊,聲音在法明寺上空回蕩,然後就見寺的院牆那裏出現了星星之火。那些應該都是法明寺釋字輩的高僧,“這是要關門打狗了。”
子時天地間的陰氣最重,對於鬼實在有利,可是子時一過陰氣就開始衰弱了,所以現在是法明寺開始反擊的時候。
釋覺和尚敲完鍾,又掏出懷裏的降魔杵,看那架勢還要去殺鬼。他挪了兩步遲疑了一下,朝我們看了看,但還是步伐堅定地衝進黑夜。
“這和尚,好重的殺氣。”我說。
“咱們還是繼續找佛像吧。”
我點點頭,跟著這和尚走不見得有好事。
我們繼續四處找那屋子,就見一些釋字輩的和尚正在法明寺周圍的院牆上設下法界——用一張寫滿蓮花經的大黃布,這些鬼基本已經成了甕中之鱉。
當走到附近一處牆上,見到一個大和尚正在對著牆上的經文進行加持,我站在不遠處小聲對他喊:“師叔,這位師叔。”
他頭也不回,耷拉著腦袋麵對著牆壁繼續念經念咒。這大和尚還挺忘我的,我就又走近喊道:“這位師叔!”
誰知這一喊他掉頭就跑,他這一跑我才看清楚,這哪是和尚啊,明明是個鬼。
我“媽呀”地叫了一聲,轉頭也想跑,卻發現一旁的屋子挺眼熟,仔細一瞧,我靠,這不就是我被鬼遮眼的那間房子。
再看那個正在抱頭鼠竄的鬼,怎麼有點眼熟,我一拍腦袋,不就是在劉伯屋裏那隻長得跟癩蛤蟆一樣的鬼嘛。而且他懷裏好像揣著什麼,我心裏頓時急了起來,“佛像!美美,快追!”
“成帥,等等我,別亂跑。”
我聽到美美在我後麵喊了一句,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反正就是一隻小癩蛤蟆,於是我拔腿就追了上去,耳邊的風嗖嗖的。
這癩蛤蟆鬼跑得還真不慢,每次快追上,一伸手發現離我還遠呢。最後實在急了,將我胳膊上纏繞的佛珠擼下來,朝著那癩蛤蟆鬼的後腦勺直接丟了過去。就見佛珠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直接命中,那癩蛤蟆頭朝前一栽搶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