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慧能小師父吧,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衣衫不整了,你敢不敢發誓,今日你所說的每句話,若非屬實,必遭天譴?”秦夢遙最見不得這種給人亂安罪名的人,秦夢遙雖說有容人之量不惹是非,可這並不代表她可以隨意被人欺負!
“區區女流之輩,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慧通看都不看秦夢遙一眼。
“慧通,不得無禮!”方丈終於怒了,他極少當麵斥責人,可今日慧通的做法,實在讓人無法容忍。
“師兄,你真的誤會了,我同這位女施主,都是被奸人給陷害的,師父根本就不曾罰我,也沒有讓女施主到聽經堂去,這都是我同女施主,都是被人騙到聽經堂的。”慧通極力解釋,可麵前已是嗡嗡一片。
“這話誰信,顯然是為了開脫罪名故意說被人騙的,誰信呢!”
“也說不定,慧通師弟一向老實忠厚,我相信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不齒之事……”
“這麼聽來,確實很是奇怪,難不成是有人故意陷害?為什麼偏偏是慧通師弟呢?”
各種聲音不斷,方丈越聽眉頭皺的越緊,這顯然不是他想要的結果,看來,慧通之事,不得不說了……可沒等方丈開口,慧通突然漲紅了臉,清清嗓子。
“各位師兄,慧通願以性命擔保,昨夜之事,確為被人陷害,而且師兄們皆言女施主狐媚慧通,可是慧通可以很負責的說,這事絕無可能,因為,慧通已是淨身之人。”
慧通自打入寺以來,麵皮一直幹幹淨淨,聲音亦不似男人的粗狂,曾經常被人錯認為女子,後來眾僧相熟之後,眾人才相信他不過是男生女相,其他也並未多想。可是隻有慧通自己知道,自己再也不會有男人的那些體征,他在幼年時,就已被父親斷了命根。
那時候,慧通的父親嗜賭,時常十天半月不回家,那一次,父親將家中的田產輸了個幹淨,甚至連慧通的母親都搭了進去,母親不堪忍受這等侮辱,咬舌自盡。追債人一直追到家中,揚言若不及時還錢,便要剁掉父親的兩隻手,慧通嚇得在角落瑟瑟發抖,被恐懼籠罩的父親終於注意到慧通的存在,想起宮中來人征太監的事,竟喪心病狂打起了兒子的主意。
他趁著慧通熟睡之時,將慧通的命根子切了下來。可後來宮中的人還是嫌棄慧通年紀太小,將慧通淘汰下來。慧通眼睜睜看著父親的手被人生生剁掉,整個人當時便被嚇傻了。長大後,他離開父親,尋到寺中,承蒙方丈抬愛,終於遁入空門,可是他被淨身之事,卻被他一直隱瞞下來,直到昨日。
秦夢遙聽到慧通的身世,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喉嚨像被人掐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從沒想過,竟會有人如此喪心病狂對自己的兒子下此狠手,若早知如此,她寧可全部承擔,也不想讓他把自己的傷疤揭開來一層層給人看。
眾僧聽完,再無話可說。慧能張張嘴,終究還是沒再開口。
此事,便這樣了了,可是對於秦夢遙來說,一切都已不再是最初的模樣。
她從人群中看到了秦洛芙,她親眼看著秦洛芙嘴角的笑一點一點冷下來,直到最後滿臉不甘的轉身離開。
秦夢遙一直以來都對秦洛芙很是回避,甚至大多數時候,她都奉勸自己,那個女子也是封建社會下的可憐人,能讓處便讓她幾分,可是經過這麼多,她才發覺,自己越是忍讓,秦洛芙越是步步緊逼!
這次的事,明顯是秦洛芙想借她與和尚私通的事大做文章,她甚至可以枉顧自己腹中的胎兒,在佛祖麵前公然陷害,致她於這種境地!而可以預見的是,毀了秦夢遙的聲譽之後,霍氏肯定不可能再容忍秦夢遙的存在。
“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無義!”秦夢遙咬牙切齒看著那個漸漸遠去的背影,心中越發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