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娘呢?”
“不知道,沒見過。”
“你……唉!”霍雙城想起南程莫,他不也是被人收養了那麼多年,隻是幸好,他回來了。
“不用同情我,我現在過的挺開心的,”秦夢遙笑眯眯道,這老頭兒可以堪稱表情帝了,真真是一會一個表情。
“開心能有什麼用?你們這些年輕人,一點都不知道珍惜。想當年老子率軍打仗,幾乎天天將腦袋係在褲腰帶上,不就為了百姓能過上太平日子,能一家人不受分離之苦……”霍雙城猛地想起勤勤,當年他到前線帶兵打仗,勤勤還懷著孩子,可等他回來,他的家就已經不再了。
“將軍說的極是,誰不想有個家,隻是小女子無能,守不住一個家。”秦夢遙坦然的表情反而比初入戰場時的霍雙城還要淡定。
“哼,你無能,你無能會讓康兒寧可逃婚也要去找你?”霍雙城目光如炬,灼灼地緊盯著秦夢遙。
秦夢遙不語,她不屑回答。
對勤勤的愧疚感絲毫沒有令霍雙城放下對麵前女子的仇視,反而越發令他想為霍景康守住一個安然的家,隻是這個家,不應由秦夢遙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來組成。
“老爺,大少爺喝醉了,正在宴客廳發酒瘋呢!”綠環小心翼翼地進來通報。
“胡鬧,真是胡鬧!”霍雙城氣得吹胡子瞪眼,“快讓人把大少爺扶回房去,就說別讓新娘子等久了,正事要緊。”
秦夢遙隻覺此話嘲諷至極,何為正事,她自然一清二楚。既然這老頭兒不想讓她好過,那她何必多給他留麵子。
綠環匆匆就要往外走,秦夢遙突然起身,向霍雙城恭敬道,“將軍,您先別生氣,他是牛脾氣,倔的很。成親這麼大的事,可是要順順利利才好,您放心,我去勸勸他。”
不等霍雙城反駁,秦夢遙隨在綠環身後就出了門。霍雙城氣得跺著腳,奈何喉嚨中堵著一口痰,想罵都罵不出。
“姑娘,您真的要去嗎?奴婢是說,現在大少爺喝醉了酒,可能什麼事都做的出來,奴婢怕姑娘會受到牽連……”綠環生怕突發事故,又引得霍雙城大發雷霆,另一方麵,又摸不透薛文佩對此事的態度,直擔心自己的項上人頭。
秦夢遙何嚐不知這種侯門富戶後院是非,這些做下人的往往第一個被推出去做頂事的替罪羊,於是故作輕鬆道,“你放心,你們少爺的性子,我清楚。一會兒,你先進去,此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綠環見秦夢遙態度堅定,張了張嘴,再沒出聲。
大堂中的女眷大多已告辭離開,而男人們則抓著酒杯,或趁機拉關係套近乎,或趁興大口豪飲。南程莫把著一個大酒壇子,一碗接一碗的往口中倒,如飲白水一般。
秦夢遙走到南程莫身旁,安靜坐下。南程莫抬頭,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星辰。
兩人就這樣直直的看著對方。
“你瘦了,”南程莫許久,悠悠歎口氣,忍不住想伸手去摸秦夢遙的臉,他曾經做夢都想看到的那張臉。
秦夢遙沒應聲,她生怕一開口,眼淚會止不住掉下來。來之前,她信誓旦旦想看南程莫見到他驚慌失措的模樣,要讓他為自己的決定而後悔,可現在看見他如此難過,她的心像是被捏了一把,酸酸痛痛。她從來沒有自己想的那樣絕情。
“夢遙,我們在一起好不好,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你如果想走,我陪你,我們一直走遍天涯海角,這個身份我也不要,沒有你的地方,都不是我南程莫的家。”南程莫索性連霍字都不願再提。
之前為了不讓他逃跑,霍家連軟禁的手段都使得出來,若不是他假意服軟,想必他連出門的機會都沒有,這樣的家,不要也罷。
“你醉了,”秦夢遙搖搖頭,“這段時間我也想通了,我一個人也過得很快樂,沒有誰離不開誰,地球離開誰都會照常轉動,沒了我,你也可以過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