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過了許久,秦夢遙將心中的情緒收拾清淨,南程莫還坐在床邊,兩手緊握秦夢遙的手,根本沒有離去的意思。

“誒,你怎麼在這裏,”秦夢遙假裝用力地睜開眼,漫不經心的看看床邊的南程莫,此刻南程莫的眼眶仍微微泛紅,他見秦夢遙醒來,激動地不知如何是好。

“你,我,你醒了,頭還疼不疼?”那雙手不由將秦夢遙的手握得更緊,生怕一鬆手便會失去。

“嗯,沒事了,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突然跑到我的房間來?”秦夢遙不自在的感受著那雙手傳來的溫度,卻任他捧在手中。

“就是昨晚家裏招了賊,不過已經被白兄弟和胡伯給趕走了,隻是他們對這個房間施了迷藥,所以你一直昏睡到現在,”南程莫後怕的看看門口,借著天邊微亮的白光,還能看見昨夜被人用手指捅破的窗紙,萬幸的是,賊人被及時發現,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進了賊人,家中可丟東西了?”秦夢遙若有所思的環視房間,自從白翼然留在家裏,她就有種不祥的預感,可是這花花公子每日除了招爛桃花外隻會給她搗亂,想不到他還有些功夫在身,不過之前這石塔村一向安寧,偷盜之事極少發生,當時村長還為此事大肆吹噓,可怎麼白翼然來後,就發生了此事?

南程莫隻顧著她的安危,根本沒想房中丟失何物,再說對於他來說這個房間中也並無任何貴重之物,於是隻搖搖頭道,“丟沒丟東西不要緊,關鍵是你安全才最重要。”

秦夢遙心中湧起暖意,嬌羞的低下了頭。

“喂,房裏的二位,天都亮了,也該起床了吧,”白翼然在院中扯著嗓子,“這倆小賊說啥都不肯把他們主子給供出來,估計也就是來偷點花酒錢用,要不你倆再出來審審?”

“教訓教訓就算了吧,”南程莫無意放開秦夢遙的手,漫不經心的衝外麵說著,卻見秦夢遙猛地直起身子,“白大哥,稍等一下,我倒要看看這兩個小賊是什麼來曆!”

白翼然賊笑著看著從房中出來的二人,眉梢衝南程莫一挑,可南程莫卻仍是那副冷冷的表情,毫無得手的喜悅,不禁鄙夷的搖搖頭。

蒙在那兩個小賊臉上的黑巾已被扯了下來,露出兩張稚嫩的麵孔,隻是那兩雙眼睛卻透出非常人所有的英氣,目光如炬的感覺,令人不自覺想起那些訓練有素的軍人。

秦夢遙抱著胳膊,繞著這二人轉了一圈,“兩手虎口處有厚皮老繭,想必二位常年手握兵器吧?隻是看二人神色坦然,想來是見慣大場麵的,說吧,是誰派你們來的?”

稍顯年長的那個森森地環顧著四周,當看到南程莫時,目光停頓片刻,驚訝中透出明悟,忽然仰天大笑一聲,唇齒猛然用力,隨即吐出半截舌頭,鮮血順著嘴角流出來,隻是臉上仍掛著濃濃笑意,此刻越發顯得猙獰。

“喂,你哪怕不說也不要這樣自殘吧!”秦夢遙不忍的偏過頭,“胡伯,快去請七叔過來,誒,這家夥太不愛惜自己了……”

旁邊的小河到底年輕,雖說規矩早已深入內心,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伴慘兮兮地倒在自己麵前時,心中還是不免有些犯怵,就算此刻不死,遲早還是難免一死,正猶豫間,因痛苦而神色猙獰的同夥突然眼神淩厲的掃過他的臉龐。

“我,我,”小河支支吾吾的看著同伴,又抬頭看看南程莫,此人一眼看去極為眼熟,可是如此緊張的情況下,小河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他惦記著遠在老家的爹娘,還有那個芙蓉麵的輕柔女子,猝不及防被一隻手捂在嘴上,一粒小小的藥丸入口即化,小河還來不及掙紮,身體已經慢慢軟倒在地上,可閉眼的一瞬,他腦海突然一陣空靈,原來是他,麵前的男子,可不正像極了那個人……

斷舌男子拚盡最後的力氣,終於大睜著雙眼,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