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嚇得臉色煞白,他們才開店不幾日,生意還沒鋪張開,若是因此得罪了顧客,隻怕會落了有心人的口舌,不過這位公子也實在過分了些,光天化日之下便說什麼男女什麼愛慕的,本身就太過輕浮,更何況東家還是位女子。
雙點卻滿臉快意的看著尤子期,這個衰男他一早就想痛扁一頓,可惜方大爺一早說過顧客至上,他才一直忍著,沒想到東家一句話就讓這衰男臉色由紅變白又變青,心裏樂得直哈哈,就隻差拍手叫好了。
“姑……東家請息怒,子期並無惡意,隻是同東家話語投機,一時忘形,言語中有所唐突,實在,抱歉!”尤子期艱難的吐出抱歉二字,臉色已漲成了豬肝色,手中折扇時而開時而合,終於站起身,向方圓微微鞠一躬,“本公子略有不適,恕先告辭,至於其餘兩個問題,本公子他日再來請教,不過掌櫃的請放心,本公子既答應了保你們花坊無事,必定竭盡所能。告辭!”
“公子慢走,不過希望公子記著,公子還欠著花坊一個要求哦!”秦夢遙被毛巾捂得粉麵通紅,聽見尤子期走出門去,立馬扔掉毛巾嗤嗤笑起來,這個尤公子也實在太好騙了!
不過聽他的話,倒是有些個學識的,隻可惜這些書都沒讀到正地方去,想必也是仗著家中財勢豐厚,圖做個富貴閑人罷了,他這一來倒解決了自己擔心的問題,如此一來自己也可睡個安心覺了。
將近傍午,太陽終於不再那般毒辣,秦夢遙這才啟程回了石塔村,不過兩日的功夫,劉媽原本白胖的臉上,竟瘦了小一圈,看到秦夢遙安全歸來,這才眼淚婆娑的一把抱住秦夢遙大哭起來,“我的孩兒,你受苦了!”
胡伯立著眉頭看不下去,轉身去了柴房,自從雙點去了城裏,那裏已經積攢了一大堆木柴要劈,正好又趕上秦夢遙被擄走,誰也沒心思去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南程莫一早趕著回家中報信,又怕秦夢遙累壞,於是獨自雇了輛驢車便先回了家,可真正看到秦夢遙回家時,還是高興的說不出話來。五個人圍坐在敞亮的堂屋中,聽秦夢遙講完一夜的經過,都忍不住唏噓,劉媽好歹也是在南府中伺候過人的,竟也忍不住噙著眼淚哽咽,“這些有錢人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幹嘛還要跟咱們這些老百姓過不去,咱們不偷不搶,辛辛苦苦這麼久,卻被人家一句話就全都毀了,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聽完這話,秦夢遙眼中猛地蒙上一層霧氣,花院中的花,想來也已經毀得差不多了……
果不其然,雖然那些被扯斷了花枝被仔細插回了土中,可是在烈日的毒烤下,也都已蔫得不成樣子,而且這種天氣縱使剪枝扡插都難保成活率,更何況,秦夢遙一聲歎息,彎腰將那些仍有活力的枝條一一撿在懷中,用剪刀仔細剪了傷口,除枝去葉,全部插在花盆中,擱置在陰涼處,順其自然。
可是花坊中的花源本就不足,如此一來,花坊之中所有的盆花隻得由其他店麵買進而後再轉手賣出,這樣一來,成本大大增加,況且以如今的能力,花坊所能買到的不過是些未成形的幼苗,根本難以盈利!
幸好牆根的那些盆栽仍舊安好,否則秦夢遙真要一夜愁白頭了。
不過還沒等秦夢遙安定下來,李嬸突然找上門來。自打自己將精心挑選出的百合花交給李嬸之後,李嬸便將院子的大部分空地全都開墾出來,種了滿滿一院,再加上成日還要操持家務,而忠兒個子眼見的往上竄,故而又要縫製了換季的新衣,整日忙得團團轉,因而隻得抽空才能過來一趟。
一聽李大壯說昨日之事,李嬸也嚇壞了,在南宅陪了幾位老人一天,一聽說秦夢遙回來,便立刻趕了過來,圍著秦夢遙轉了好幾圈,這才紅了眼圈撫著胸口大叫:“阿彌陀佛,幸好你沒事,回頭我得給觀音菩薩好好上柱香!”
兩人絮叨說了許久,李嬸突然想到村裏傳的那句話,禁不住沉了臉色,拉著秦夢遙的手說道,“夢遙,要是你在村裏聽到什麼話,千萬別往心裏去,哼,一群長舌婦,也不怕嚼舌根爛了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