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說這些絕非危言聳聽,而是他也曾親眼在此地見過一匹全身漆黑的惡狼,隻是那狼卻不知為何傷到了後腿,方圓這才躲過一劫,每每想起總覺渾身發寒,所以難免多提醒南程莫幾句。
隻是這番好心提醒,在南程莫耳中卻隱隱有些別扭,想必是當日在那地牢中呆的久了,因而此時難免也有種變相囚禁的感覺。
臨近天黑時,秦夢遙才勉強睜開眼睛,可仍舊頭痛欲裂,腦袋昏昏沉沉,稍稍抬頭仍覺暈乎乎的難受,掙紮許久才坐起身來。
身上蓋著簇新的被褥,摸上去感覺柔軟而溫暖,棉質的被麵上印著細小的暗紅碎花。做工簡單的木板床頭漆成深紫紅色,倒也顯得大氣。兩個枕頭上鋪著大紅鴛鴦戲水枕巾,安安靜靜並排放在一起,秦夢遙低頭看了一會,心下暗道,這才是家的樣子,想著想著,反而漸漸臉紅起來。
她伸手將微微皺起的一角撫平,這一低頭,突然發覺身上竟隻穿了褻衣!
而且這件白色的褻衣仿佛不是自己早上穿的那一件!
可她記得自己暈倒時,身上明明穿得整整齊齊……
可四下找了半天,秦夢遙都沒看到自己的衣服,且房外似乎有女子說話的聲音,隻是被門阻隔著全然聽不清楚,隻能隱約聽到有人談話的聲音。
秦夢遙竭力聽了半天,卻隻聽得一頭霧水,再加上這極陌生的環境,還有身上不知何時新換的褻衣,一係列串聯在一起,不由令想象力一向豐富的秦夢遙聯想翩翩。
莫不是方圓那幾人早就盤算好,將酒水遞給自己,並在酒中下藥,這才迷倒了自己,否則以她的酒量,怎會一口就倒呢!
外麵那女人該不會是傳說中青樓的老鴇吧,不然怎能笑得那樣風塵,雖然她說話的聲音聽得並不清楚,可聽那語氣,隻怕來者不善,難道她一會要逼著自己接客不成……
“不成不成,本姑娘好歹也是博士出身,雖說淪落到現在的境地,也斷然不能向淫威屈服,威武不能屈!”秦夢遙頭腦瞬間清醒起來,掀開被子結果發現地上連鞋子也不見一雙,赤腳踩在地上冰得四個腳趾頭都蜷曲起來。
“好你個南程莫,本姑娘當牛做馬照顧你這些日子,你竟然這樣喪心病狂把我賣到這種地方,再缺錢花也不至於此吧!”秦夢遙跳舞一般,輪換著抬起左右腳,心中暗暗咒罵著,伸手去拉門,結果卻怎麼也拉不開,這簡直同電影中的鏡頭無二,接下來恐怕就是四個彪形大漢出場強迫秦夢遙賣身獻藝了。
若說畫畫,秦夢遙想必還能拿得出手,可到這種場合來的,誰可能會站在一旁盯著個女人塗抹作畫。而唱歌彈琴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難事,想做雅妓都是妄想。
秦夢遙越想越慌張,繞著房間轉了幾圈,房中除了那張大床,就隻有一個簡易的梳妝台,放著一盒脂粉,還有一把桃木雕刻的梳子。
“嘖嘖,這工作條件也實在是簡陋了些,”秦夢遙一屁股坐在梳妝台前,打開脂粉盒,一股噴香的氣息撲鼻而來,嗆得秦夢遙連連咳嗽,不過藏在盒子角落的胭脂,卻吸引了她的注意。
隻可惜這房中連個銅鏡都沒有,秦夢遙邊細細塗抹著脂粉,邊暗歎時運不濟,想不到自己落得一身貧窮也就罷了,被賣到這種地方,卻也還是這般廉價,相比於那些驚世駭俗的穿越者,自己這般實在是慘不忍睹。
房外說話時漸漸停止,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隱約似乎有人壓低聲音交談著。
秦夢遙匆忙畫完臉上的妝,又將衣服仔細整理一番,快步返回床邊坐直了身子,眼神直勾勾盯著門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