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勞煩夫人了,”劉鐵匠語氣恭敬,“不知夫人如何稱呼,來取貨時,也好辨識。”
“奴家夫家姓南,”到這古代第一次被問及稱呼,秦夢遙不由好想了幾遍,卻不知如何回答才夠得體,於是想了半天憋出這樣一句,尚在猶豫要不要報出名號,便聽見劉鐵匠笑著接過話。
“嗬嗬,原來是南夫人,咱們普蘭城中南姓的家族好像也不多啊,不過這邊倒是有戶姓南的,家中開了一間石頭記,可是有名的很,隻可惜經營不善,現在已經關門大吉了,”劉鐵匠語露唏噓之意。
“奴家夫家住在鄉下,可比不得那些大門大戶,”秦夢遙想不到連個鐵匠都對城中八卦如此了解,忙岔開話題,可對這個南家越發好奇,從那次南程莫的表現來看,這個石頭記十有八九與他關係密切,奈何自己想聽下去時,話題早已轉向別處。
“原來南夫人住在鄉下,不過看夫人言行端莊,反倒更像是大家女子,”劉鐵匠雖說是個大老粗,但拍起馬屁卻也不輸旁人。
好不容易將用料大小講明白,走出打鐵鋪,秦夢遙這才鬆了口氣,方才一幕實在驚險,如今回想起來還微微有些後怕,不過總算沒出大事,否則秦夢遙定會因那孩子之事內疚一輩子。
秦夢遙摸摸懷中鼓鼓的荷包,內心滿足感油然而生。劉鐵匠感念秦夢遙救下青子,執意不肯收下定金,秦夢遙硬塞下半兩銀子,又被追著還了回來。
時間尚早,秦夢遙事情都已搞定,也不急於回家,便沿街逛了起來。此時,街上比早上熱鬧了不少,沿街擺了許多賣小吃小玩意的攤子,看上去很是新奇,秦夢遙看了一會,手中便已多了幾包吃食。
想不到古代的小吃比現代的花樣還要多的多,雖然比不得現代的美觀,但味道卻很是鮮美,而且吃的每一口都出自親手調製,絕不似現代人為了出味不惜動用各種添加劑。
跑到小棚下,花幾文錢吃了一碗熱騰騰的陽春麵,麵絲細滑、爽口,湯味新鮮,許是餓壞了,秦夢遙隻覺吃在口中甚至感覺比那些高湯煲過的肉絲麵還要美上幾分。將最後一口湯喝完,摸著撐得圓溜溜的肚子,秦夢遙還有些意猶未盡。
溜達著準備出城,恰好看到路邊賣肉的攤子,秦夢遙突然想起那日進城時,李嬸看著掛在肉鋪中的豬肉,一臉為難的樣子。她本打算那日買塊豬肉回家,卻被些雜事擾了心情,反而將割肉之事忘得一幹二淨。
割了豬肉,秦夢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買了些細麵,和平日所需的些雜碎物件,還為家中添置了兩把小凳,雇了一輛驢拉的平板車,一並運回了石塔村。
上一次用馬車拉回些苗木,單車費便花了幾十文,心疼的李嬸說了好幾天,秦夢遙也便長了心眼,選了輛比馬車便宜許多的驢車,一下便省了十幾文。雖然秦夢遙並不在意這十幾文的節餘,但就目前的生活來看,能省些花銷自然沒有壞處。
南程莫尚未回家,而李大壯一家也不知去了哪裏,秦夢遙隻得一人慢慢將東西都搬下車,隻是兩袋麵對於她來說著實重了一些,將袋子放在地上時,險些扭傷了腰。
驅趕平板車的車夫見家裏無人,隻有秦夢遙一人搬運,難免起了歹心,借故幫忙搬東西,眼神卻盯著秦夢遙看個不停,見秦夢遙彎腰,一雙手便不老實跟了過去。
秦夢遙雖彎腰,眼睛卻時刻注意著身後的車夫,見他不老實,忙把身子靈巧的劃了個弧躲過去,剛要板起臉,忽聽到身後一聲怒喝。
車夫本是見色起意,見秦夢遙隻是躲閃,反倒更壯著膽子,一雙糙手仍往秦夢遙身前伸過去,黑瘦的長臉滿是邪邪地笑著。
“手腳放幹淨點!”
正要得手之時,卻被身後突如而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車夫手一抖,趁勢彎腰搬起兩個木凳,一臉無辜的轉過頭去,奈何那張嘴臉實在醜陋,就算再假裝無辜,仍顯得醜惡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