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大家公子,這我倒不在意。他是不是回家去,得等他回來才能知曉,我也不過聽忠兒傳話回來。對了,李嬸,咱們村中有沒有泥瓦匠,這房頂似乎有些漏水,你看,這一塊都濕透了,”秦夢遙輕描淡寫幾句,不經意地語峰一轉,指著地上一塊水漬處問道。
“哎呀,可不,這房頂都能看著光了,幸好漏的不多,村西頭的趙泥鰍泥瓦手藝不錯,等天好了,我讓忠兒他爹請來給補補,現在雨水少還好些,再過兩月,雨水多起來恐怕就不好過了,這房子年歲久了,就難免漏雨漏風的,”李嬸一聽便抬頭打量著屋頂,一分心便把詢問南程莫的事情給拋到了腦後。
“有年夏天,我家房頂也一個勁漏雨,忠兒他爹竟然拿泥巴糊在屋頂,結果一到下雨,從頂上吧嗒吧嗒掉泥水,連鋪在屋頂上的那層竹篾都差點爛掉,為這個我可沒少笑話忠兒他爹。幸虧後來趙泥鰍幫忙,不然屋裏一下雨就一層泥……”李嬸想起那年的事情,絮絮的說起來。
秦夢遙一心想著如何將幾隻破鍋拚在一起而不漏氣,聽著李嬸說笑難免有些漫不經心,聽完這句卻猛然眼前一亮,“李嬸,咱們蓋屋的時候都用竹篾嗎?”
“是啊,紮好大梁還得鋪一層竹篾才能上瓦,”李嬸一邊比劃著一邊解釋,全然把秦夢遙看成了未曾見過世麵的深宅丫頭。
“那這種竹篾到哪裏能找得到?”秦夢遙開心的問道,心中已大致有了拚接蒸餾鍋的模型。
“傻孩子,隻是漏雨而已,隻要重新掛掛瓦就夠了,又不需重新更換竹篾。”
“這樣啊,不過我還是想知道在哪裏能夠買得到竹篾,”秦夢遙的精神被瞬間調動起來,又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追問起來,大有種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境界。
李嬸拗不過,隻得連連告饒,“咱們鄰村有一片竹林,當初我家的竹篾便是李家老爺子帶人砍了來,一片片拚起來的,你若是想要,等天我讓忠兒他爹去給你砍棵竹子來做便是,不過這個季節的竹子削出的竹篾太過柔軟,不宜承重。”
對於秦夢遙來說,這些竹篾自然越軟越好,不由激動起來,恨不得此刻便能夠拿到手中,將器具全都組裝起來。
“夢遙,你將這些破鍋撿回來做什麼,反正已經不能用了,還不如直接扔掉算了,”李嬸手中拿起一隻破鍋,順勢便要扔出去,卻被秦夢遙一把搶了回來。
“這些可都是些寶貝,扔不得!”
房外的陰雲漸漸散去,大片陽光終於投射在地麵。秦夢遙放下手中的東西,一把拉開房門,將陽光放進來。
“李嬸,這些鍋我留著真有用,現在說了您可能也不懂,過兩天一定給您解釋清楚,”秦夢遙不知從何處取來一塊抹布,在光下仔細將破鍋周邊的鏽跡擦幹淨。
看著秦夢遙著迷的樣子,李嬸很是無奈,這個女子做事認真模樣也討人喜歡,但有時候卻總讓人有些看不透。
竹篾第二天一早便被送了過來,李大壯做事一向麻利,聽聞秦夢遙急需之後,便摸著黑去竹林中砍了兩株竹子,天光放亮便削了一捆竹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