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謫和葉千城笑道:“還以為這家夥得道飛升了,看來死性不改。”
秦巨巨燦爛一笑,對無色道:“出招罷。”
無色一抬手中降魔杵,“妙蓮淨土”隨著他的身形而延伸,佛門絕學“降魔七十二式”隨即施展開來,秦巨巨眼前霎時都是金色降魔杵的影子,一朵朵蓮花要盛開到他的“墨池春水”裏。
秦巨巨昂首向前,迎著滿天降魔杵,揮出了手中的墨刀。一道新月刀光長達六十丈,在空中劃過時無聲無息,僅僅在他的一池春水中倒映出動人心魄的倩影,隨即轟入無色的萬千降魔杵。
轟!
降魔杵剛猛無儔,墨刀氣度奪人。
漫天降魔杵虛影和墨刀的新月刀光一同消散,秦巨巨腳下生風,口中吟詠不息:“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一道又一道的新月刀光隨著秦巨巨的吟誦爭相轟出,千丈擂台很快就被純淨的月色籠罩,而降魔杵在月色中左奔右突,猶如籠中猛獸。
又是一聲爆炸,無色手持降魔杵一式點出,百千蓮華順著降魔杵的光芒轟然衝入墨池春水中,就像一堆蠶絲中陡然亮起一根金針,這一式“綿裏藏針”霎時令秦巨巨頭皮一麻。
毫不猶豫,秦巨巨高舉墨刀,擂台上空百丈高處刹那間日月虛影齊現,兩道光芒照在墨刀上,也照在“墨池春水”中萬千悠然的墨痕上。
被蓮華突破的墨池裏,道道墨痕在日月照耀下同時蘇醒,每一道墨痕都是天地眷顧的寵兒,不能容忍蓮華的作亂。
墨痕與蓮華交戰的同時,日月光芒照在無色最淩厲的那一道降魔杵光芒上,秦巨巨的墨刀撕破長空,相隔三十丈,毫厘不差地斬在降魔杵的前端!
“嗡——”刺耳到無法細聽,一聲爆炸從墨刀和降魔杵碰撞之處傳出,“墨池春水”和“妙蓮淨土”糾纏不休的戰鬥被爆炸強行衝開,爆炸周圍百丈內,兩人的領域都被轟碎。
“哈哈哈!”秦巨巨仰天長笑,提起墨刀衝向無色,道:“再來!”
無色一抹嘴角,雙目明亮,三十丈高的金身倏忽而現,道:“樂意奉陪!”
秦巨巨沒有金身法相,隻有他自己。他猛地一踏,淩空施展身法“漣漪徐步”,踏著“墨池春水”的水麵衝向無色的金身,道道漣漪在他腳下蕩漾開去,墨痕在漣漪中浮動,就像身形優雅的遊魚的脊線。
擂台上空的日月虛影還沒散去,秦巨巨在空中道:“日居月諸,照臨下土。”
日月再次降下光芒,秦巨巨手持墨刀,沐浴日月,朝無色一刀劈出,縱然無色的三十丈金身也比不上秦巨巨六十丈光彩照人的刀芒。
無色手中降魔杵亦是迎風而漲,同樣是六十丈長的杵影,帶著佛門金剛降魔之勢迎麵落下。
刀光棒影你來我往,秦巨巨和無色打得難解難分,各派觀戰之人更是目眩神迷。年輕一輩當中,這兩人的領域、身法、法訣、法寶等等皆臻一流,看他們比試提心吊膽卻又賞心悅目。
蘇謫看著擂台上六百丈方圓的“墨池春水”和“妙蓮淨土”,暗歎自己一百二十丈的“相思竹海”還是不夠看啊。
疊浪真人道:“本次珞櫻論道中,這些古老門派個個大放異彩,風頭壓過其餘門派許多,莫非是他們即將入世,想要以此昭告天下?”
蘇謫不明白,問道:“他們不是一直都很有名嗎?”
疊浪真人道:“此前除了道門比較活躍,儒門和佛門基本都避世不出,這次突然大量派弟子前來參加珞櫻論道,包括珞櫻帝室也是如此,的確令人費解。”
蘇謫暗想也是,若非帝室和儒道釋三門太強,像天一門的孟羽完全有資格進入前五。
疊浪真人道:“算啦,想這些作甚,你仔細些,再過一炷香時間秦巨巨就要勝了。”
蘇謫一喜,連忙問道:“何以見得?”
疊浪真人道:“秦巨巨原本的領域‘墨池春水’現在多了天空的日月相照,隱約已有天地流轉生生不息的氣韻。無色的‘妙蓮淨土’雖強,可惜他太重威力,一旦不能盡快破去秦巨巨的領域和刀訣,僵持之中無色真元消耗必定快於秦巨巨,所以是秦巨巨獲勝。”
蘇謫的眼光還沒疊浪真人那麼高,他和葉千城眼巴巴地盯著秦巨巨和無色所在的擂台,苦苦等了一炷香時間,果然看見秦巨巨一聲長嘯,墨刀陡然亮起衝天刀芒,無色本是真元流轉不暢的間隙,秦巨巨一刀之下山呼海嘯,“墨池春水”波濤洶湧,直接衝破了“妙蓮淨土”的蓮池,墨刀也將無色的降魔杵生生壓下,一刀製勝。
“墨門,秦巨巨,勝。”法寶“萬丈紅塵”毫無悲喜,在擂台半空中浮現一行字跡。